齐御风望着令狐冲匆匆忙忙离开,登时不觉有些好笑,他心道,这位不羁不驯,可堪天下掌门人中的第一人,居然也害怕耽误了什么大事。
他与令狐冲交浅言深,相互都极为敬佩,当下眼见他离开,也不禁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当下他也无兴致练武,便又回到客栈之中,他这几ri与令狐冲谈武论剑,所学颇多,便趁机又将自己所学武功细细梳理了一遍,颇有感悟。
如此又过了三五ri,正是百花娇艳,争相吐蕊的时节,他勤加修炼何三七所传内功,再加上他当年吃过那小飞所赠的无名野果,本就身体强健,恢复极快,那”摧心掌’的内伤便已然大半痊愈。
这一ri,他见身子骨无恙,便携着两柄长剑,狐狸一只,迈步离开了客栈。
谁知刚刚离开绩溪县城门不几步,便看见前面一名少女,穿着一身翠绿的衣衫,皮肤雪白,甚是清秀可爱,正坐在河边树墩之上,百般无聊的抚弄着手上的一条柳枝。
齐御风见她所处之地,身后郁郁葱葱,生满了野花野草,一团红,一团绿,一团黄,一团紫,端的是繁花似锦。
而那少女端坐于前,容sè绝丽,娇美无匹,肌肤胜雪,眉目如画,虽然年岁尚稚,在百花映衬之下,却更显得她美得清澈灵动,轻灵秀雅。
齐御风一见,不由得心道:“原来这小姑娘这般美丽,前几次虽然也是觉得她容光惊世,却不是太远,便是逃了一夜的命,没觉察出来,此时看她细细打扮,居然比平生所见的女孩都更胜一筹。”
当下齐御风便停住脚步,蹲在地上,笑嘻嘻的看着曲非烟,他这形象,与后世闲汉守在街边看美女倒有些类似。
曲非烟本就在此路上截他,见他不主动上前,反而停住脚步在远处嬉笑,不觉轻颦着眉头,缓缓站起身来,脆生生朝他招手喊道:“你过来。”
言行之中,颇现雍容端严,仿佛太后招呼小太监一般。
齐御风也不生气,当即起身拍拍屁股,凑到跟前,笑道:“曲大小姐有何吩咐,你不是跟随刘前辈他们去了长沙,准备出海么?怎么又回来了?”
曲非烟嗔他一眼,也不答话,伸手从他肩膀拽过正在打盹的小雪球儿,在手里揉了一揉,直到小雪球儿睁开睡眼,认出她来,朝她怀里一扑开始撒娇,才转怒为喜。
她低头一边跟雪球儿玩耍,一边笑吟吟说道:“我一个小女子,没有家财万贯,身上又没藏着什么刀谱剑谱,那些强盗,捉我做甚么?留着帮他们吃饭花钱么?”
齐御风登时语塞,心道你长得这般美丽,那些不讲理的,要捉你理由可不要太多,只不过这话不太好出口就是了。
他沉默半晌,略有些羞涩腼腆的问道:“那你这次回来……是找我来啦?”他心道,几番相逢,两人好像都是在不停斗嘴,总听说什么“欢喜冤家”,莫非这小妮子对我有了情意不成?
曲非烟眼睛晶莹澄澈,灵动之极,抬头白了他一眼,啐道:“呸,你想得倒美,我是跟着一个比你漂亮千倍的美男子来到这的,你可别往歪处想。”
齐御风心道,原来这曲非烟年纪虽小,却也是个花痴,当下不由得装作伤心模样,黯然说道:“那咱们萍水相逢,好聚好散,你把雪球儿给我,咱们就此分手罢。”
曲非烟听闻,不由得抚摸了两下光洁的额头,仿佛有些头疼,继而无奈叹道:“哎,你这个油嘴滑舌的毛病,真不知要给你惹下多大的祸患。”
齐御风这几ri与令狐冲待得久了,自然而然便把他那一套嬉笑怒骂,桀骜不驯的本事学到了手,此时闻听曲非烟正正经经说话,不由也心下略有些惭愧,当下面容一肃,赔礼道:“是在下冒昧,有些浪荡轻浮了,还望大小姐恕罪。”
曲非烟见他突然一本正经,脸sè不禁一阵发红,口里说道:“你干嘛啊?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和我爷爷,感谢你都来不及呢。”
齐御风被她弄得云山雾罩,心道这小姑娘东说一句,西说一句,真不知到底什么意思,不由得单刀直入道:“那大小姐所来何事?”
曲非烟见他还是这般严肃,心底没来由的有点暗暗失望,随即也面容一肃道:“你说你和那个闻先生,还有何三七两位前辈要追查福威镖局被灭门一事,对么?”
齐御风道:“不错。”随即想到她方才说“一个比你漂亮千倍的美男子”,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名字,不禁惊叫道:“你找到了林平之?”
曲非烟一听此言,不由得觉得有点奇怪,两只黑漆漆的眼珠朝他看去,口中道:“你怎么知道他叫林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