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巴嘉措右手骨笛划成一道弧线,挡开齐御风手中长剑,继而左手一推,长袖所至,又挡住陆散淡一指进攻,对着陆散淡点了点头道:“灵犀一指,果然名不虚传,老衲在你这般年纪之时,便没有这般功力。”
他两人交错而过,看似平静无痕,其实暗中内力激荡,已经交手了数招,陆散淡内力远不如朱巴嘉措那般深湛如海,但他以虚应实,运空当强,这样一来,虽教他的浑厚内力,也无用武之地,若要伤敌,却也有几分为难。
朱巴嘉措坐在满室唯一剩下的一把椅子上,手掌外拨,挥舞长袖,不断进招,看似好整以暇,心中却也不禁暗暗惊讶。
陆散淡一身家传武学,号称“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后一句说的是他家祖传的“灵犀一指”,前一句确实说他的轻功也同样高绝。
朱巴嘉措自忖,但若是长途奔袭,此人定然不如自己,但在这酒楼之上,于方寸之地闪躲趋避,他身法却有如泥鳅,往往三扭两曲,便能躲过自己的一拂,极其古怪异常,不由得也令他大有新奇之感。
陆散淡与他过了几招,却也震惊莫名,知道如不竭尽全力施展轻功,说不定那一下便会抵挡不住,被他一袖拂中。
当即他向左斜行三步,再款款后退,纵横来去,晃出十多个人影,指力嗤嗤有声,复而急速上前,与朱巴嘉措的一条衣袖斗在一处。
齐御风转过身来。长剑一荡,飞扬而出。这一剑飘逸神骏,若有若无。一剑之中,如雨淋漓,如风变幻,乃是他从“破箭式”之中,领悟的绝招。
朱巴嘉措侧目一看,口中喝道:“好剑法!”提起右手骨笛,一阵狂风乱打,布成一道骨墙挡住,以一敌二。毫不见怯。
陆散淡斜身侧目,凝神观看,见此时朱巴嘉措抵挡齐御风妙招,身形略有空隙,当即抬手一指,如箭离弦,迅捷无伦,刺向朱巴嘉措左腕,他这一下大开大阖。气势雄迈,与先前忽来忽去,变化jing微的小巧功夫迥然不同。
朱巴嘉措刚抵挡住了齐御风这一招连环快剑,将其击退。突然听得嗤嗤轻响,便觉得一股柔和的气流吹拂向自己的手腕。
他原来以为这青年内功再深,也难以与自己相抗。无非是学了一门巧劲功夫,借力打力而已。
而此时这气流吹拂道身上。却觉得那股罡气实在温醇平和,沛然雄厚。虽然并无自己这般高深,但这内力jing纯博大,实在不亚于自己的无上瑜珈神功。
他当即一惊,刻不容发之间,急忙翻腕避让,长袖向后退了一退,继而又是一拂,轻飘飘向陆散淡面门袭去。
陆散淡知道他这袖功,看似平常,实则刚猛之极,且刚柔并济,自成一家,当即也不敢相接,倒退数步,躲避开来。
两人一位是中原隐逸世家的杰出人物,一位是西域无上密宗的护教法王,此时交换了一招,都心有余悸,算是打了个平手。
齐御风趁此良机,当即出剑,一口长剑如追星逐月,吞云吐电,不断攻向朱巴嘉措双眼、咽喉,膻中、下yin等要害之处,只见青芒闪耀,剑锋所至,缭绕得满室都是清光。
众人见他使剑,只觉得眼前一花,便看见长剑如雪,剑招纷纷而落,登时都不由得有些心惊胆战,心道这小子剑术原来如此高明得吓人,莫说这许多招数,连番使出,就算随意这其中一招若是向我攻来,我却又如何抵挡?只怕第一招便会被这少年点瞎了双眼,任凭宰割。
其实这也是众人对这独孤九剑有所误会,。“独孤九剑”是敌强愈强,敌人如果武功不高,“独孤九剑”的jing要处也就用不上。
实在是这朱巴嘉措武功太高,一经他的激发,“独孤九剑”中种种奥妙jing微借以《长白剑经》的运用之法,这才发挥得淋漓尽致。
齐御风连番出击,如行云流水,越来越是顺手,许多他先前并未领会的妙诣,都自然而然的应运而生,他有陆散淡为其防御,丝毫不用顾及自身安危,当即心中最后一丝顾虑尽去,全心倾注于进攻之中,甚至偶得妙手,都没有欢喜的余暇。
他接连变换招式,有时攻势凌厉,有时招数连绵,有时小巧迅捷,有时威猛沉稳,看得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给,心旷神怡,三人之中,倒属他功夫最为好看。
但不论他如何变幻招数,朱巴嘉措手中的骨笛却始终比他更快上一分,应付十分裕如,外人看来,倒好似齐御风的剑招专门往他所想防守之地刺去一般。
齐御风暗暗皱眉,心道,我这长白剑自出道以来,切金碎玉,无所不断,他这根骨笛,黑不溜秋,毫不起眼,怎么却割之不断?
虽然纵使有三个齐御风或者两个陆散淡都未必是这和尚的对手,但我二人武功,正好相互取长补短,能和这和尚战个平手,倘若时候一长,我二人内力不济,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