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云锦低头往望远镜里望去,园中树上的鸟巢近在眼前,他赞道:「好东西,她能把这些都搬回来,应该过得不错吧。」
阿齐还未走,从襟中摸出了什么:「爷,小的在望远镜底找到了这个。」是另一封信。
王爷和尚霄锦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不解和担心,袁文海也紧张起来:「怎么要藏起来?是不能让王子见到吗?」
「该死,她该不会被欺负到要偷偷写信求救?」尚云锦咒骂,恨不得现在就在穆国去把那王子揍一顿。
王爷抖开了信,信的首句就是叫他放心,竟是猜到他们的担心,他先安抚了几个大男人:「没事,与婚事无关。」
男人们这才坐得下来,王爷又细细读了信,揉着眉心说:「王顾成要她做探子,她问是不是皇上的意思。」
「什么探子?」尚霄锦接过来看:「通报王子的行踪?皇上难道交了秘密任务给王顾成?」他在左相手底工作,若对外政策有什么变动应是知道。前朝战事连连,当今皇上主张休养生息,以和代战,和穆国关係向来不差,即使穆国乘人之危要娶和亲,皇上也没有想过交恶,但若是私下交託王顾成的事,也不无可能。
尚云锦拿起望远镜,底盘下刚好有凹位,也亏阿齐做事细心才发现藏了的信:「怪不得藏起,若是皇上的意思,则要瞒住王子;若不是,却是要瞒住王顾成。」
莲华和欣华公主年纪相若,幼时两人在宫中横行霸道的日子多了,皇上也视莲华为另一个女儿般。
听到元亲王说莲华要去和亲,差点要把手上的茶泼到长兄身上,怒不可及地拍了拍桌:「大哥是煳涂了不是?把她送到千里之外?你就捨得了?」
元亲王也是无奈,他在家里已在妻子女儿间两面不是人,把莲华自请和亲一事说了,皇上咬牙:「慈父败儿!」
「皇上。」元亲王叹了口气:「王顾成伤后,主战派原本就蠢蠢欲动,再加上穆国这破事,他们一定乘机发难的。莲华嫁过去...是最好的结果。」
皇上正值壮年,是许多君主想大展鸿图的年纪,今日尚朝尚算富国强兵,不少臣子野心勃勃想在邻近的国家收回前朝失地。
朝廷上的拉锯近几年愈来愈明显,主战派不满皇上外交策略软弱,当中几人有兵权又有威望,隐隐有壮大之势,他最近也为此头痛着,沉吟道:「哥,我们曾在顺儿的墓前起过誓,再不让尚家女儿成为政治牺牲品。」
「我记得,我也不愿让莲华受苦。」他把心中的盘算说了:「听说这婚约的对象,是前几年做质子的那个小子,你不是对他赞许有嘉,还想把他留在尚朝来着?我想也是个好小子,不会委屈了莲华,既圆了她救王顾成的心,又能解除现时的困境,与穆国谈结盟之事。」
兄弟两人都是心思玲珑,自然明白这是一步好棋,虽说把骨肉当成棋子很是残忍,但生在皇家,谁人不是隻棋子。
皇上想起塔立,态度松动地点了点头,復又皱眉:「虽说那小子我甚是锺意,穆王可没少干过和儿子抢媳妇的糟心事。莲华虽养得野些,那相貌也是绝好,要是被收了入宫...」
元亲王打断了他的话:「要他真和你说的一般好,自是能护着自己的妻子。」
元亲王闭闭眼回想当初和皇上商讨时的情况,摇头说:「皇上赐封号安如,就是希望莲华平安如意,怎会叫她冒着被夫君厌弃的风险做这些事?何况皇上一向是想和穆国结盟的。」
如此一来,几个男人都明白那是王顾成的主意,尚霄锦抖着手勉强喝了口茶定神,犹豫了一会才说:「建国将军府在这些事上向来都是不表态不站队的,难道??」书房中一时无言,还是元亲王一鎚定音:「先回信给莲华,让她安份过日子,云锦你不是有几个经商的朋友,找个信得过的人送去,隐蔽一点,最好瞒着王子。」
尚云锦应了,元亲王才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跟你们母亲说一声,我要进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