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漠尘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滚圆,哪还记得修炼,只顾着地盯着那书的封皮,心里震惊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乱取一些名,弄得他都不胡思乱想都不行了!
漠尘又气又恼,转了个身背对着宇文猛,脑海里却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些他以前看过的不正经话本里的台词。
是了,他先前看的那本《俏狐狸报恩记》也是不正经的书,里头的那狐狸和他恩公在一起后也在床榻上玩了一出“爹爹疼我”的好戏。
他当时看完还觉得意犹未尽,回味无穷,现在想来却是不堪入目,下流至极!床笫之事哪玩得出那么多花样,简直就是教坏他这种清白狐狸!
现在弄得他心烦意乱,都没法好好静心修炼了。
漠尘在床上干坐了一早上都没入定,没办法,他好不容易平静了些,可是宇文猛只要翻翻书页就又会叫他心神不宁。后来好不容易入定,再次睁眼时天又黑透了,他探头瞧了眼窗外,月亮都高悬在夜幕正中央上了,估计已经到了半夜。
而这一次宇文猛倒没有失踪,甚至已经上了床,正侧躺着继续看不正经话本,见他睁眼就问:“修炼完了?”
“嗯……”
宇文猛又说:“这么晚了——”
“玩不成扑小蝶了。”漠尘垂头耷脑丧气地说。
他是记得宇文猛一入夜后就要睡觉的习惯的,现在哪能叫他牺牲睡觉的时间陪他玩扑小蝶呢?
漠尘自认为体贴地说:“将军,我们明日再玩扑小蝶吧。”
宇文猛闻言睨了眼床上讨好之意溢于言表的小狐狸,勾唇更加体贴道:“你一日没有进食了,想不想吃东西?干爹下面给你吃?”
这要是放在以前,漠尘可能不会想太多,可是现在的漠尘不管宇文猛说什么,只要加上“干爹”这两个字他就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话本子里“爹爹疼我”那一出戏码,更别说宇文猛方才说的那句话仔细琢磨一下本就有些不正经。
漠尘连连摇头,还抬起了爪子拒绝道:“不吃了不吃了。”
宇文猛唇角扬得更高,挑高眉梢意味深长道:“行,那我们先睡觉吧,明早干爹起来陪你玩扑小蝶。”
漠尘胡乱地点头随意“嗯”了声后就在他的小枕头上乖乖团好了,不敢乱动,今晚的他可是再也不敢贴着男人睡觉了,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又胡思乱想一些有的没的,万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梦到和男人玩“爹爹疼我”,那他日后可就真的没脸见人了——他还是只清白的狐狸呢!
但不知为什么,昨夜他睡觉时没盖被还觉着热呢,今晚却是越睡越冷,冻得他狠狠打了个哆嗦。
漠尘直起身体,想要钻进被窝里取暖,可他一钻却撞上了男人结实的手臂,再一细看,原来是男人把手压在被面上堵住了他进被窝的路。漠尘伸出两只爪子试着推推,却发现男人的胳膊比他还沉,他费了吃奶的劲去推,后腿都蹬酸了,男人的手臂还是纹丝不动。
“将军……将军?”漠尘又小声地喊了宇文猛几声,“您能挪挪胳膊吗?我冷,我想盖被子。”
宇文猛呼吸沉稳,一点也没醒来的意思。
漠尘就只能扯着点被角掩住自己的肚皮,可是还是抵挡不了越来越冷的夜风,最后漠尘冻得实在没有办法了,就整个地窝进了宇文猛的肩窝,将脑袋搭在男人的脖颈上。而宇文猛的身体一向热乎,他睡在这暖意融融的,身上没毛也不觉着冷了,最后没忍住在男人的肩上蹭了蹭,小声说:“真暖呀……”
漠尘阖着眼睛舒服极了,睡意沉沉来袭时,还带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他曾经也在一个寒冷的夜里,他也这样贴着男人一起睡过。
不过这大概又是他的错觉罢。
他是被宇文将军在春末救下的,春末可一点儿也不冷。
漠尘不知道的是,在他呼呼熟睡后,原本他以为睡得深喊不醒的宇文将军却倏地睁开了眼,眼底目光清明,一点睡意也没有。
他垂眸望着在自己肩上睡得香甜的小狐狸,捏着他细细的脖颈拉开了些距离,小狐狸离了温暖被冻打了个哆嗦,朝他这个方向伸着两条肉乎乎胳膊,似乎想要重新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