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1
法国 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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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了很短一段时间的晴爽天气之后,巴黎开始下雨了。小雨虽然轻柔却很绵密,就像少女忧郁的眼神,又像诗人伤感的情绪,它在不知不觉之中打湿了一切。从巴黎圣母院的钟楼到卢浮宫的玻璃尖顶,从协和广场上的方尖碑到埃菲尔铁塔的四条铁梁,从凯旋门前的香榭丽舍大街到塞纳河畔的绿地洋房,凡是裸露在外的一切仿佛都被细心的冲刷过了,甚至,连这家负责临时护理两名受伤的中国特工的医院也像是被雨水浸泡过的一样。
医院大门前面的台阶以及进出车辆的坡道上已经全部都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了,光滑得就跟刚刚擦拭过的镜面相仿,人走在上面如果不加小心的话,很有可能就会发生危险状况。她因为走得有些慌张,所以在迈下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下,她穿的那双鞋子的后跟足有寸许长,当她的重心突然发生偏移的时候,鞋子便跟着倒向了一旁,她差一点就摔倒在又湿又滑的地面上,多亏了那排扶手栏杆帮了她的忙,如其不然的话,她的脚踝就会因为这双鞋子而被扭伤。
她压制住了心头上又恼又恨的情绪,踮起脚来尽量小心的挨到了泊在路边的汽车旁,她顾不得甩干手上的那把雨伞就急忙忙的打开了车门,而后惊魂未定的钻进了车里随手又把门重重的关上。她气急败坏的踢掉了脚上的那双高跟鞋,伸出手去轻轻的揉搓着由于承受了过大扭力而有些不适的脚踝,在手指按压的部位她感觉到一丝丝疼痛正隐隐的传来,她知道那里很快就会变得又肿又胀的了。到了这会儿她才真的相信了不久之前做出的判断,果然,她已经被那个少言寡语的“画中人”出卖了。
现在初寅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那份神彩,她被突然降临的困境惊呆了,仿佛突然间才意识到,原来结局远没有她预期的那样乐观。多年以来,她一直都保持着一份自信和与骄傲的心态,无论多么困难的事情他都能够信手拈来,不管多么错综复杂的情况,多么难以应付的局面,她都能举重若轻从容面对,从来也没有过像现在这般的不知所措举步维艰。是啊!我这么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怎么突然之间就成了局外人呢?初寅反复想来却只想起了这样一个问题,此刻她真的感觉到了孤独无助的滋味。
原来,刚刚和“鹰眼”结成同盟的初寅,准备即刻赶赴香港去接应那名被“密探”策反的中情局雇员,她在登机之前忽然决定要带上“买手”和“中间人”,毕竟,安全的带回这伉俪二人是她此次巴黎之行的正差,虽然此次交接行动因为受到了“蜘蛛”的干扰而未能正常进行,但是整个过程却是有惊无险,“伉俪合”虽然带伤却都无大碍,丝毫也不影响他们即刻启程。但是,即使这样也无助于她挽回这一次的失败,的确,她这一趟玩儿得是真不漂亮,这与她脚踏无间外交两股道的名头和形象很不协调。
于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初寅在计划里面又增加了一项,她想的是假借帮助“鹰眼”平定香港地面,实则却是为了撬走那名叛逃的中情局雇员,借此来将功补过是她最保守的底限,如果碰巧那是条大鱼的话,就算是顺手牵羊捡了个大便宜!除此之外,初寅的算计里面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要报复一下“职员”,初寅曾经咬牙切齿想过:这个混蛋明里说是帮我,实则是在看我的笑话!既然“鹰眼”主动送上门来,这就说明苍天也看不过眼,而今手里多了这张牌,哼哼!阿瑟,我保证有你的好看!
初寅一打定主意随即便想起了“画中人”,她深知谈闻此次派他同行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监视自己,虽然这在无间行里算得上是通行的惯例,但是这个“画中人”从开始到现在都表现得很不得力,初寅想如果不是他故意掣肘的话,许我这次行动也至于这么的不顺利。一想到这里,初寅忽然决定要甩掉这个家伙,她想:对呀!齐骥,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我的香港之行肯定不会带上你,如果能把“伉俪合”与那名叛逃的中情局雇员一道带回去,这一内一外两项合二为一,那对于上级来说岂不是个更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