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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笑呵呵,“不晚,不晚,慕儿一来你就来了,晚什么?”

屋里众人皆知二人婚约,都笑了笑,打趣地看向苏慕叶。苏慕叶只能配合地低下头,满脸羞涩,人比花娇。

叶修逸一怔,前两次苏慕叶见他可比现在冷淡多了,多看了眼苏慕叶娇媚动人的侧脸,心里动了动,有些得意,果然之前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故意引他注意。

“祖母,这是孙儿特地寻来的观音像”,叶修逸一招手,身后的长林就捧着观音像递到老太太面前。

“好,好”,老太太喜笑颜开,不过她最在意的不是收什么寿礼,“修哥儿今日不用去书院,不若带你表妹去园子里赏赏花”。

苏慕叶听罢,心中忍不住叹气,老太太几十年来掌管侯府后院,性子顽固,说一不二,最痛心的事就是养女叶容早逝,故早早给苏慕叶和叶修逸定下了婚约,为的就是照顾叶容留下来的血脉,可惜强扭的瓜不甜,这一世,苏慕叶注定要辜负老太太的期待了。

苏慕叶心中思绪万千,但也知道这些话不能直说,只能在众人打趣的目光下跟着叶修逸出了主屋。

看着叶修逸的背影,苏慕叶想着如何脱身,在老太太面前装,为的是将来退婚时少受些责难,现在出来了,她可没兴趣同叶修逸独处。

这时一个小厮来报,“三公子,四爷回来了”,叶修逸一听,匆匆与苏慕叶告别,往前院去了。

叶修逸的小厮长林同苏慕叶解释道,“四爷这几年在外领兵,战功赫赫,公子打小最崇拜的就是四爷,今个儿知道四爷从漠北领军得胜归来便忍不住了,并非有意先走”。

苏慕叶听罢点点头,上一世,她便听说了承达侯府四爷手握重兵,权势滔天,风头无二,但同侯府众人并不亲近,难得回侯府一趟。她嫁给叶修逸不久后,二房便从侯府分了出去,更是没机会见到这位传说中神秘矜贵的四爷了。

第6章

侯府寿宴结束后,苏慕叶回了苏府,在门口看见一辆熟悉的马车,心情雀跃起来,“二姐姐回来了?”

苏清岚是苏慕叶庶出的姐姐,生母是苏慕叶母亲叶容陪嫁的丫鬟,因难产去世。苏清岚自幼养在叶容身边,同苏慕叶关系亲近,前两年嫁去了江家,江家虽不是勋贵世家,也是书香门第,家境殷实。

苏慕叶一进堂屋,便见苏志和,柳氏都在,苏清岚起身朝她笑笑,眼里有些忧愁。

苏志和摸了摸特意蓄的胡子,“慕儿从侯府回来了,正好你姐姐也来了,你们俩姐妹也许久没见了,回院子说说话”。

柳氏给苏志和递了个眼神,苏志和只作没看到,笑着目送二人。

苏慕叶留了个心眼,出了正房便放慢脚步,隐约听见柳氏的声音,“老爷,说好同慕儿提的,怎么……”

“你急什么,岚儿回来了,你说这个合适吗?”

苏慕叶凝眉,这二人又在打什么算盘。

回了青竹院,苏清岚问了问苏慕叶侯府的情况,“老太太疼惜你,二舅母也喜欢你,你嫁过去日子肯定舒坦”。

这话苏慕叶听多了,并不在意,见苏清岚眉间有些愁绪,“姐姐,你怎么了,可是在江家过得不顺心?”

苏清岚面色一僵,“瞎说什么,你姐夫天天闷在书院读书,婆母又是个不爱管事的性子,我能有什么不顺心的”。

若是上一世的苏慕叶肯定就信了这话,但现在苏慕叶一眼便看出了苏清岚的言不由衷,正色道,“姐姐,你同我说实话,姐夫到底怎么了?”

苏清岚犹豫再三,看着苏慕叶坚定的眼神,还是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你姐夫失踪三日了,他朋友来说他欠赌债不还,所以被赌坊扣下了,可你知道的,你姐夫书呆子一个,平日里连酒都不沾,怎么会去赌坊这种地方”。

苏慕叶若有所思,“欠了多少赌债?先把人赎出来要紧”。

苏清岚眼中含泪,“两千两,这些天公公身体不好,婆婆一直在跟前照料,我也不敢告诉两个老人,想着回来先找爹借点,可爹一听到银子二字,就……”

苏慕叶捕捉到一丝不对劲,“只有你知道?赌坊怎么不派人直接告诉江老爷”,江行之欠了赌债,赌坊按理该去找江家当家的,怎么找到苏清岚一过门没多久的儿媳妇身上。

“不是赌坊的人,是你姐夫的朋友陈谦来告诉我的”。

苏慕叶越发觉得不对劲,“姐姐,你先别给银子,等我派人把情况打听清楚再说”。

“那你姐夫不会有事吧?我还是再去求求爹”,苏清岚看着年幼的妹妹不太放心。

苏慕叶按下要起身的苏清岚,“前些天我在柳前街开了家布庄,手下也有些人手,打听个人还是没问题的,爹的性子你不清楚吗?谁能从他手里讨到银子”。

苏清岚看着苏慕叶一怔,不知不觉自家妹妹已经这么沉稳了,心中定了几分。

苏慕叶开了铺子后,李嬷嬷便把自己小儿子杨槐带到铺子里做伙计,杨槐常年在市井街头游荡,有不少狐朋狗友,脑袋也机灵,得了苏慕叶的吩咐,不到一日就把事情原委查了个大概。

“给二姑奶奶报信的陈谦是西郊人,家里人供他到白河书院读书,他倒好,三天两头往赌坊花楼跑”。

“前些日子,陈谦欠了一大笔赌债还不上,见同窗江行之老实就打上了他的主意,哄骗他在借据担保人那处按了手印,等赌坊来要债时就哭着喊自家还不上,但江家底子厚有银子。赌坊的小头目也知道陈谦的把戏,乐得配合便扣下了江行之”。

“陈谦心虚,不敢把事情闹大,只敢同二姑奶奶说这事,见姑奶奶着急筹钱的样子,觉得十拿九稳了,便躲了起来,想着等江家当了冤大头还了赌债,他再出来”。

杨槐说完,苏慕叶了然,这事果然有猫腻,思忖片刻,带上了几个身强力壮的伙计,直接去了赌坊。

赌坊小头目吴功进了二楼平时用来待客的房间,瞧见苏慕叶和她身后的伙计,眉毛动了动,“你找爷?”

苏慕叶开门见山,“江行之在你们手上?我来赎人”。

“赎人没问题,银子带了吗?”

苏慕叶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吴功露出笑意,待看清银票的数额,笑意僵在脸上,粗壮的手一拍桌子,吼道,“你耍爷呢,陈谦那厮连本带利欠了两千两,你拿两百两来,打发叫花子呢”。

两个伙计立刻挡到苏慕叶身前,苏慕叶神色不变,挥了挥手,示意伙计退到身后,“你也说了是陈谦欠的,我来赎江行之,付两百两都多了”。

吴功见苏慕叶神色从容,面上没有半分惧意,有些意外。他刚才的模样,别说十来岁的姑娘家了,多少成年男子见到都要吓得抖三抖,苏慕叶却没有半分被震住的样子。

吴功往后坐,靠在椅背上,“白纸黑字写着江行之替陈谦作担保,现在陈谦找不着了,我不找江行之找谁?”

苏慕叶从容道,“若真是江行之替陈谦做担保,我掏这银子也就罢了,可这份保书怎么来的,您不清楚?”

吴功神色变了变,一般保书需要去衙门公证敲章,陈谦是哄骗江行之按手印,自然不可能走这途径,那有公章的保书多半是陈谦从二道贩子那买来的。

吴功冷哼一声,“你这是何意,我只知道陈谦欠了赌坊银子,他人不见了,就要江行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