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睡,余令闭了一会眼,还真又睡着了。
只是半梦半醒间,嗅到一股甜腻的檀香味,周围香的过分,嘴里却充斥着苦涩。
等到再睁开眼,彩蝶人已经不在了,屋里红烛点着,她侧着身子看窗外,才发现天还没亮。
大约是三四更左右。
余令瞧了眼榻边的香炉,里面的香已经燃尽了,她在梦里闻到的香味似乎就是这个。
至于嘴里的味道,她抿了抿唇,倒是没有苦味,只有略干的甜味充斥。
到了这个地方她就没少做怪梦,余令揉了揉额头,余光略过墙上的欢喜佛画像。
佛画应该让人安心才对,该是因这佛上盘了一个肩背半露的女子,眼神发邪,正对床铺才让她睡不安稳。
想着,余令下榻打算把画像取了,摸到墙上发现画不止一层,而且还是定死的她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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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绿腰到余令门口的时候,瞧见桃红伸长了脖子往里头望,手中的团扇往桃红头上一打,“看什么热闹!”
桃红捂头,绿腰是大姑娘,她能没事找余令的茬,却不能不对绿腰客气,讪笑一声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好好的出去一趟,回来却成了病猫子。”
绿腰还没踏进门槛,话就先传进了余令的耳朵里,“在水月楼起不来床可不是什么好事,旁人看着都会想你生的是什么病,会不会染人是不是脏病。”
“所以你是来看我患的是什么病?”
余令扶着床栏站起,她算是命不该绝,没喝药本以为自己会那么病死过去,没想到睡了一觉身体就好了不少。
“看你的样子就不像是得了什么大病。”
绿腰在桌前坐下,打量余令的屋子。这间不像是她住的屋子,除了桌上摆了画纸,就没点余令的影子。
“他讽刺挖苦你了?”绿腰给自己倒了杯茶,她不是多喜欢关心旁人的事,但她能察觉到余令待她的不同,所以情不自禁的就会多问些私事,“你若是不愿说也无碍。”
“他没说什么,我只是淋了些雨。”
“怕又是自我折磨自己。”
绿腰瞧着余令苍白的脸色,“我也不劝你什么,你跟我们不同,难以想开也是理所当然,只是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信得过我可以找我帮忙。”
说着,绿腰取出身上带着的画筒。
余令瞧着卷筒:“你这是想要人情换人情?”
余令的画技是出了名的,不少人寻过她作画,或是跟他们的画润色,所以瞧见绿腰带的东西,她就猜到了她的来意。
不过这样也好,若是往后她真有事找绿腰帮忙,总不会觉得张不了口。
画卷展开是一副春景图,画的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有花有蝶,色彩鲜活只完成了一半。
“我觉得他这画画的不错,他但非说不怎么样,所以我带来给你看看,你若是方面添上几笔,你就添,不方便也就算了。没什么人情换人情,帮你是我自个想的不算人情,这画你要是帮了,就是我欠你人情。”
“幸好是已经画出大概轮廓的画。”
余令轻笑了声,打开了画桌上的瓶瓶罐罐。
若是现在让她纯粹的画一幅画,她现在看物的眼睛已经不同了,铁定画不出让世人满意的画作,但是已经有了框架,她只做润色,倒是不难。
见余令提笔添色,绿腰如负释重。
这画李世兴求她许久,让她带给余令看看,她虽然答应,但觉得大概率余令不会搭理,她故意随意地拿出画,就是想余令拒绝的时候两人不那么尴尬。
“你给予他那么多,就只贪他的甜言蜜语?”
在绘画的时候余令整个人都是敏锐的,感觉到了绿腰松了一口气,不由好奇地问道。
说起来她并不懂男女之间的感情,谢辞非于她来说,只是一个相配的人,她可以跟他谈论诗词歌赋,但不可能去为了他的话,在自己深陷绝境的时候为他做什么事。
对她来说,绿腰在水月楼里,就是深陷绝境,处在一个比她更绝望的位置。
余令的问题让绿腰一笑,瞧着在她手上慢慢瑰丽的画卷,绿腰轻摇团扇:“我就只与你说,你可别告诉别人。”
“好。”
“我见着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他。”绿腰遮住唇,笑容比起往常的张扬,有几分的羞涩,“他就是个穷书生,见到妓/院就能吓得远远躲开,那日他是抄近道路过水月楼的侧门被龟公骗了进来。”
“因为他不是嫖客,所以你爱他?”
“倒也不是,被朋友拉到楼里开荤的小男人多不胜数,那种感觉你遇到就懂了,反正就是瞧见他,就觉得周围一切都亮堂堂的,所以他跟我对上了一眼,我就把他骗到了我屋里。”
绿腰说的感觉,余令没遇到过,但瞧着绿腰的神情,她却品出了李世兴存在的意义。
对绿腰来说,李世兴大约就是她绝境里的光。
余令最后提笔在画上添了一只淡蓝色的蝴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