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 / 2)

王翠翠身体猛的一晃,徐季的拳头猛的攥紧,他咬紧牙关,身心感到火辣辣的疼痛,就像是有火焰在灼烧,快把他整个人给燃烧殆尽。

他一把拉住王翠翠的手,道,“走,跟我回徐家村,王家不留你我留你。”

王翠翠泪流满面的看着他,道,“我要把我的大妮和小妮也带走。”

“好,我们一块走。”徐季道。

屋里,小妮被外面的动静给吓哭,嘴里面的肉都吐了出来,王大妮给她擦着眼泪,自己也泪流满面。

王河东的爷爷看着王河东,手颓然落下,道,“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

“你可知咱们现在盖的新房钱是谁出的?那都是你娘这些年一点一滴攒出来的,说是给你盖个新房子以后才好娶媳妇,她就留在老房子了,所以我和你奶奶才带着你搬出来去住新房。”

“结果呢,你一点都不了解你娘的一片苦心啊,她这个儿子真算是白养了啊。”

从没有这么一刻,如此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孙子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他只看到和记住自己娘亲对他的冷落,却看不到自己娘亲十年如一日的付出。

“妇人的钱本就该全是夫家的,她不全留给我这个儿子,难道还要让她带走养野男人?”王河东反驳道,他是知道王翠翠把钱都给他盖房子的,但是这在他心里本就该是他应得的。

毕竟她再嫁后有了别的孩子,还能顾念他几回,自然是要让她干干净净从他家离开的。

徐季再也忍不住,对王河东道,“别一口一个野男人,就算你再不承认,我也是你后爹,既然你说这是你的家,那我们走就是了。”他的骨气让他无法对这个鄙夷他的继子摇尾乞怜。

王河东心里不由一喜,他之所以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赶他们走,他的反应落在众人眼中,让外人心里都跟着一寒。

王河东的爷爷奶奶知道在王河东说出话的那一刻就已经无力回天,只对王翠翠道,“老大家的,从今天开始,你给我们送终的事就作废吧,我们两个老的以后也没脸再见你了。”

“徐家的这位后生,你别怪翠翠,是我们两个老的当初不放心河东,所以才想照看着一点,才把翠翠一个人拖到现在,今后翠翠就交给你了,翠翠啊,你就当自己没有生过河东这个孩子吧……”

徐季没有说话,沉默着带王翠翠往外走,好在他的东西都还在马车上,就在即将走出门的那刻,他被人给拦下了。

半大小子的个头让徐季心中怒火高涨,待看清楚人后,他怒火稍熄,道,“小村长,你让开吧,我要带翠翠回去徐家村。”

“这事可不是这么论的,徐叔你当初可是答应要做我们王家上门女婿的,把媳妇带回去像什么样子。”王淳之道,“翠婶她虽然不是王河东的娘亲,和他家的儿媳妇了,但还是我们王家的闺女,自然得留在我们王家村里。”

徐季愣了一下道,“小村长说的在理,但是翠翠现在在王家村没有栖身之所,我那里虽然简陋,但是多少还有一个避雨的地方。”

“小村长要是还愿意收留我们一家人在王家村,我就回去把我那间屋子拆了,把砖瓦给运过来重盖。”

众人一愣,没想到这有这个办法。

王淳之道,“不用那么麻烦,村里还有空房,你们今天就搬到空房去住,至于这里,王河东想要就全都留给他吧,只是这样一来,翠婶和王河东的母子缘分就全断了。”

“同样,新房那里也不用建了。”毕竟新房原本就是给王河东三人住的。

“你凭什么动我的房子?”王河东听了生气道。

“因为,王家村是我的一言堂啊。”王淳之笑着对他道。

第45章

族长这个词, 背后的含义从来都不包括民主。

听取大众的意见并采取是他这个当族长的虚心纳谏, 而不是被下面的人牵着鼻子走。

王河东以为这只是他一家的事, 却不知只要王淳之想介入,那权利将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大。

随着王淳之的话,院中的众人纷纷回神。

王河东年纪小, 可能不知道族长这个名字代表的是什么,可是那些上了年纪的人却知道,身为一个族人,你可以不尊皇权, 蔑视人间,但绝对不能不敬族长。

如果说朝堂有帝王, 那么族长就是一族人货真价实的“帝王”, 一旦皇权和家族对立, 朝廷的话没有家族的话管用。

族长就是族人头顶上的天。

之前王淳之面容和善,导致他们一度忘记这个身份,现在在王淳之的提醒下回想起。

王河东身为家族子弟,自然是知道族长这个含义的,刚才之所以会和王淳之呛声,是他看到王淳之的个头, 下意识的忘记了王淳之的族长身份, 把他只看做了族弟。

现在王淳之把话挑明,王河东脸色瞬白。

不过一想到自己父亲留给自己的房子被他成功“保住”,他心里又欣慰不已。

平复下心绪后,王河东对王淳之道, “族长,我刚才的话说的虽然有点难听,但是这房子是我父亲的,是属于我这个儿子的没错吧?”

要是没理,他也不会这么理直气壮。

“就算房子是你的,但是你后面的话我却不认同,妇人的一切都是夫家的?不是的,她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

“是因为夫家有她的夫君,有她的骨肉,妇人才会如此无私奉献的,而你身为人子,并不能把它当做是理所应当的。”

“你要不是翠婶的儿子,胖婶的外甥,她们凭什么对你好?”王淳之质问道。

王河东先是一愣,而后道,“族长,你这是在强词夺理,妇人嫁进男方家门,操劳和生子本就是她们理所应当的,要不然男人娶妇进门干什么?”

这是一个打从心底认为女人该是附庸的人。

“先生怎么看?”王淳之问给王翠翠家做贺礼登记的先生。

先生闻言不禁苦笑道,“河东这孩子明显读书读傻了,世人若是都如书上所言来行事,这世间哪里还会有烦恼和纷争。”

他知道王淳之想听的并不是这个,只叹息一声,对王河东道,“河东,你为子不孝,我们王家学堂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今后自谋学业去吧。”

晴天霹雳。

王河东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道,“不,先生,书上说的妇人本就该是这样的,我哪里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