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就是知道了也不是在意,要知道以前可没少有百姓状告他们,但是结果呢,他们王家人依旧逍遥自在快活,反而是那些人日子过得更加凄惨。
多年来的安逸生活早就让他们失去了危机感,潜意识里,他们更是把这座县城当成了自己家的地盘。
而在调查中,王淳之还意外的看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王若飞,他怎么会在这里?”王沛良有些惊讶道。
当初因为占同村人的地,最后被除族的人有两家,一家人搬到了镇子上和自己的老丈人一起住,相当于成了人家半个上门女婿。
另一家人则杳无音信,他们也没去留意,却不曾想在这里遇到了。
“难道他当初要投奔的人就是王善文?难道会这么有恃无恐呢。”
“说不定,他就是王善文留在王家村的眼睛之一。”王淳之道,在心里思索着王家村还有没有王善文那边的人。
肯定是有的,既然已经对嫡支心存敌意,又怎么可能不多做准备呢。
以前他没有往这方面想,也就没怎么排查,回去后是该对这件事上上心了。
而结果自然也不出王淳之所料,这边的王家族人已经被王善文彻底的笼络在手中,要不然这么多年,家族那边也不至于收不到一点风声。
王善文收买人心的招数并不高明,但是却很实用。
喜欢钱的,他给你钱;喜欢美色的,他给你美人;喜欢权的,给你安排比现在更好的职位。
完全投其所好,很少会有人在这些东西面前把持住自己的初心。
不仅如此,他还站在了大部分旁支的立场上痛声斥责嫡支吃相过于难看,说是嫡支占据了家族大半的资源,而嫡支才多少人啊,这些东西都是从旁支手里硬生生夺走的。
蛊惑人心,混淆视听,让旁支的人对嫡支越来越没有好感,越来越愤懑。
后面就算脑子突然清醒过来了,也逃离不出这个泥潭,只能一条道的走到黑了。
而王善文为什么能那么的笼络人心?就是因为他能满足大部分人心里最想要的东西。
别以为世家人就比普通人崇高,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的,他们在外人眼里之所以会显得清高,那是因为他们和普通百姓的追求不同。
普通百姓最想要的一天三个馒头能够吃饱饭,而他们想到却是山珍海味,自然就看不上普通百姓的区区几个馒头。
脱离了眼界问题,士族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至于那些真的清高,心有傲骨,不为世俗诱惑所动的人自然也是存在的,但是他们的数量太少太少,起码目前的王家族人是没几个人具备这种东西的。
所以只要给他们机会,他们就能一头扎进诱惑里再也出不来。
那么问题来了,王善文为什么能拿出那么多收买人心的资本?
要知道就连王家的大本营,王家村的自己人日子都过得苦巴巴的,大部分村民和外面的百姓们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们的钱都交到公中,送给在外为官的王家弟子用了。
嫡支手中都不是多富裕,不如嫡支的旁支就更不用说了。
那些身处弱势的百姓们就是被王善文盯上的肥肉。
比如他想收买的人想要更多的田地,那他就把目光放在家有良田的百姓们身上,对家有良田的百姓强势低价购买,百姓就算状告到府衙,连王家人面都见不到就被打了出去,对王善文造成不了丝毫威胁。
还有美色权势,也莫过如是。
只要百姓们手中有的,都不免被盯上。
而家里没有收成了,百姓们为了能够生存下去,就会卖儿卖女以求活命,可想而知那些被卖孩子的命运不会好到哪去,女孩子大部分送进了青楼为幕后之人挣血泪钱,男孩子则大都成为了奴隶,某些面貌清秀的男孩子,更是被送到某些权贵的塌上。
生存如此艰难,自然有百姓想要拼个鱼死网破,但是王家势大,房子几进不说,家丁数量众多,那些想要和王家拼个你死我活的百姓们还没进王家的大门口呢,就能血溅三步,饮恨身死在大门口。
就这样,还会被那些家丁们嫌弃说晦气。
而王家人之所以会这么肆无忌惮,那就是上面没有一点规矩去约束他们,在他们犯错的时候不仅不纠正,王善文反而会用自己的权势为他们擦屁股和收拾烂摊子。
如此轻松的氛围,自然比嫡支那边来的精神轻快,也更加的堕落。
王沛良看的浑身直发抖,打从心底发寒,忘川回想了一下道,“这些脏事鲁王那里其实也有不少,比如某个下人或者门人仗着鲁王的势在外面胡作非为,有时候闹到了鲁王的面前,鲁王会看在那些下人和门人和他的亲近关系来决定对他们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还是秉公处置。”
“所以,和主家关系越亲密的人,就越会狗仗人势。”
“这些事情为什么哪里都有?”忘川不明白。
不光王家和鲁王,凡是能成一方势力的,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就不会少。
而大多数势力,对此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袒护的姿势护住自己的族人,不管他有没有犯错。
“是为了让团体内部变得更加团结,虽然那些人做错了事,但是事情并没有落到主家的头上去,主人家的利益并没有受损,心中的愤怒自然没有苦主们大。”
“一个是不怎么相干的外人,一个是能站在自己这边维护自己利益的自己人,你们会怎么选?”王淳之问他们道。
王沛良和忘川两人沉思,想了一下道,“所以大多数人才会不顾青红皂白的只向着自己人。”
“不仅如此,主人家要是为了一个外人惩罚了自己人,那自己人这一方的人肯定免不了心寒,心里会想着如果自己以后犯了错,主人也会这样对待自己,自然就不会再对主家尽心尽力的奉献了。”
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收买人心。
“那要是他们自己人和自己人对上了呢?这个时候该怎么办?”王沛良突然问道。
“和稀泥呗,想要得到两边的支持,却不知这样只会失去两边的支持。”王淳之道。
“那你手段这么强硬,传回村里,族人会怎么看你啊?”王沛良为王淳之发愁道。
要知道,王淳之可从没和过稀泥,都是直接干脆利索的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