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 / 2)

送君入罗帷 龚心文 2223 字 3天前

就这样一直沉默了许久,方才哑着声音说了一句,

“我……我不吃肉的。”

“我吃得很少,不吃肉,也不用吃蛋。”

对面,红色的衣袖下,素白的手不停往他的碗里堆着肉丸,铺上两个焦黄的荷包蛋,在他紧迫的心跳声中,如他所愿地慢慢说出了那句话,

“虽然不算豪富,但家里也不差钱。放开来吃吧,管够。”

第78章

吃完晚餐,和从前一般,岑千山收拾碗筷去了。

穆雪独自坐在屋子里,怀念地看了一圈旧宅,在自己从前打坐的蒲团上坐了下来。

依照她在归源宗所习的系统丹法来说,人受天气灵气所生,寿命本可生生无穷,只因为不懂保守,日日消耗,最终耗尽真元,走到寿命的尽头。

但如学会了夺天地灵气,保体内真种之道,凝炼成金丹,便可以得到长生。

想要炼成这枚金丹,首先要学会采药归炉。

何为大药?

天地以混混沌沌为太极,以阴阳相交而生万物。而人的身体也以阴阳相合而产大药。

此大药在不同门派之间被称为“黄芽”,“玄珠”,“真铅”等等。在穆雪新学的大欢喜秘法中,被直白地称为“阳精”。大药极不易得。各家功法不同,有在半夜子阳初动的正子时,或是体内龙虎相交的活子时,取天地未分之气,夺体内龙虎刚交之精,摘取那粟米大小的一点大药,如此日日勤修不辍,方能积累足够的还丹金液。

再将这阳精沿督脉上升,驾动河车向上奔突,一连撞过尾闾,夹脊,玉枕三关,直到泥丸同元神交女篝才算得上是筑基圆满,炼成金丹。

这采取的时机极难掌控,这烹炼的火候也难以把握。对修行者的心性,毅力,天赋要求都极高。所以筑基弟子千万,炼成金丹出师者不足一二。

穆雪因缘际会,承袭了大欢喜阴阳交会功法。又有了岑千山这样的双修道侣。道侣之间一阴一阳,相互补益,天然契合天地法则,这“大药”不需刻意而为自和元神相合,融溶顺畅,再无晦涩之处。

再加上逍遥峰修行这十年,听从师训,打了十分扎实的根基。

隐隐便有了摸到了结丹边缘的感觉。

穆雪收敛功法,觉得自己似乎捡到了大便宜。

看来日后只要和心爱之人,多多修炼,筑基圆满,凝结金丹眼看是指日可待。

这套功法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种种修行法决,也未免过于步骤详细。自己要把它们按图索骥,一一在小山身上试过,实再是过于――令人快乐。

细细想来,穆雪几乎不能相信这样的好事,为什么会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小山好像趁着自己行功的时候,去水房洗澡了。

在这里,可以隐约听见流水的响动声。院子里,山小今分出了三只荷叶,给它新认识的朋友一人分了一支。三小只顶着荷叶,在落雪的院子里,玩得很快乐。

穆雪有些无聊,从书架上随手抽了一本书。那书插在书架的底层,包了封皮,很不起眼,想不到内页倒是十分精致,书页是绢质的,还绘制有精美的插图。

只是内容一看,让穆雪当场就笑了,“原来他也偷看这个啊。”

风雪夜里,飘雪如絮,小傀儡们跑动时的铁皮撞动声不时传来。屋内灯光暖暖,穆雪就着暖黄色的灯光兴致勃勃翻看着岑千山偷藏的绯色图书。

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穆雪飞快将书丢到椅子下,转过身,正好看见岑千山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跨进屋来。

他或许是不好意思,穿着一身特别严实的外袍,盘扣高高扣到了脖子上。湿了的长发微微带着点卷,垂在一侧被一条白色的大毛巾擦拭着,柔化了男性硬朗的五官。

只有脚下,是一双赤足,踩着水进来。

足弓薄薄的肌肤透着一点青色的血管,沾着带水的脚印,踩在褐色的木地板上。让穆雪一下就想起刚刚在书卷里故事中描写的那双不堪负荷挣扎的玉足。她的脸一下就红了。

看见穆雪这样红着面孔看他,岑千山露出了茫然不解的神色。

当时两人在云中,他情难自禁,一阳生动,交出了自己的原阳。令他欣喜万分,甜蜜至今的是,师尊还哺给他的也是最精纯初始的太阴之华。

他在浴室之中,冲了许久的冰水,方才勉强压制了自己激动难抑的心情。师尊不是不是也自己一样,不好意思。

两人手拉着手,红了一会脸。

穆雪忍不住说道“你说,我们刚刚开始修行这套功法,是不是应该勤奋点,多练几遍?”

庭院之中,飘雪知春信,屋中灯火无风自熄。

无限旖旎之中,香脸半开,玉郎新沐,双修共渡欢喜无限。

穆雪刚刚坐过的那张椅子下,摊开的书页上,正写着最新章的标题,浮罔城中淫玩柳,风雪夜里弄千山。

第79章

穆雪在茫然之中醒来, 发现自己所处的世界茫茫一片,空洞无物。她有些想不起来,自己刚刚做了些什么, 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白茫茫的空间里, 只立着两道几乎一模一样的门楼。

自己站在熟悉的彩玉门楼下,而远处立着那座漆黑而阴森的黑玉门。

在那门楼的顶上坐着一个男子。那人肌肤惨白,身躯烟雾缭绕,眯起眼睛,遥遥向自己看来。

他的面目并不狰狞,反而有些俊美,双目荧荧, 健笔修眉,神色也显得十分平和, 很难和传说中的域外天魔挂上勾。

但他只是这样淡淡的一眼,就仿佛一只亘古神魔的巨大双眸,从深渊处望来。那种来至高界面魔神的恐怖威压, 瞬间就抓摄住了穆雪的心, 使她几乎本能地感到强烈的恐惧。

那男子轻笑了声, “你是哪个峰的弟子,师从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