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眼中噙泪,怯生生站在石头后面,也不吱声。
一个镖师道,这么娇嫩的小娘子,一会儿陪兄弟几个乐呵乐呵也不错。
我脸色一沉,正要说话,却见一阵寒芒,那个镖师喉咙被隔断,汩汩冒血,仰面躺了下去,死的不能再死。
我看了眼驾车老者,他若无其事道,就听不惯你们这些嘴巴毛都没长齐的玩意儿说话不着边际。
通威镖局众人大怒,指着老人和马车道,西帮主,就是这辆马车。
斧头帮是山东武林的一个小帮派,在中原武林可以忽略不计,但帮主西铁城却在山东武林英雄榜上小有名气,据说使得一手纯金斧头,骁勇无敌,竟也是四品高手。西帮主也有个毛病,就是不怎么守时,据说一次齐王生日,他去送礼结果迟了三天,被齐王府的人好一顿收拾。
西铁城望着老者也不清楚对方实力,但仗着自己一百多号人,有恃无恐。
老头,把你马车留下,我们放你一条生路。
老车夫没有讲话,西铁城又说了一遍。
旁边一个喽啰道,帮主,那人估计是个聋子。
话音刚落,那个喽啰捂着耳朵嚎叫起来,却不知何时被割掉了耳朵。
张镖头说这个老头邪门的很,我们人多,不如一起上去,砍死丫的。
西铁城点了点头,斧头帮诸兄弟,给我剁了他,晚上当饺子馅儿!
一百多人手持斧头向马车老人冲去,我站在原地,丝毫未动,这些乌合之众,根本不是那老者对手。
众人在距离马车十丈左右时,忽然发疯似的,跟自己同伙对砍起来,场面十分血腥,唯独老者坐在马车上点了根烟,冷冷的看着这边。
石头在旁边看着,双拳紧握,眼神中尽是狂热,我摇了摇头,这小伙子年纪不大,却对杀戮之事如此着迷,不由替他未来担忧起来。
一盏茶功夫,斧头帮西铁城竟成了孤家寡人。
通威镖局张镖师等人脸色苍白,颤巍巍望着那个老者。他们只知那个老者武功高强,但寻思与斧头帮联手,一百多人,他再怎么厉害还能打过百人联手。谁料那人一招未出,斧头帮全军覆灭。
老者手一拍马车,纵身而起,来到西铁城与通威镖局面前。
西铁城对吧,听说以前你是个樵夫,上山砍柴时,斧头掉河里了。有个神仙拿着一把金斧头、一把银斧头和一把铁斧头问那把是你的,你说金的是你的,结果那个神仙把金斧头送给了你,是也不是?
西铁城被这老者手段早已吓破胆子,听闻连忙摆手道:这个是我编出来骗人的,那把金斧头是我偷来的。
老者拿过那把金斧头,伸手放进了怀里,对嘛,偷来的就没收了。你们还不快滚?
西铁城与通威镖局几人连忙跑远。老者慢悠悠回到马车,也不管其他人货物,径直离开。
我连忙骑马跟了上去,不知老前辈怎么称呼?一边招呼,一边用噬灵血滴去感应马车内东西。
那老者看破我的伎俩,却也不说破,轻叹一口气,老夫摩尼教护教使者杨一朝。
原来如此,竟能驱使众人互相残杀,估计是魔教的什么妖术才能做到。
我拱手道,老前辈请见谅,车内东西乃贵教私事,只是靠近马车时我觉得体内真气放佛能与车内产生感应,所以若方便,还请老者告知。
杨一朝道:车内之人是我一朋友,得了重病不得见光,还请秦小兄弟理解,就此告辞。
说罢,杨一朝驱车离开。那辆马车渐远,在路转弯处,车帘轻轻撩起一角,一蒙面黑衣女子向这边望过来,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石头跟了上来,秦大哥,我想拜你为师,跟你学武功!
眼神中一副坚毅之色。
我笑问道,你不做生意了?家中的妻子也不管了?
石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大丈夫当金戈铁马,窝在家里整日与皮草为伍的日子,我过够了。
我自然不会收他为徒,先不说心性品行,光是他那份对杀戮的狂热,就让我有些心悸。不过指导他一招半式,还是可以的。
我与石头夫妇同行了几日,石头对练武仿佛痴迷,那股劲头远不是我当时习武时能比,半寸河山的功法我自然不会传授与他,只是传授了在泰山派学艺时的一些武功。石头听说我是泰山派出身,也要去泰山学艺,软磨硬泡,让我写了一封推荐信。
临近东平县,我找了辆马车,在县城采购了一些日用品、鸡鸭鱼肉、烟酒糖茶,花掉将近五两银子。这些东西爹娘平日都舍不得买,每次回家我都带回一些。
到家时正是中午,太阳正足,我没有提前打招呼,看到爹正在院子里冲凉,我走过去,从娘手中接过毛巾,安静的给爹搓起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