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闵秋叶派刘能来请我跟柳清风。来到他书房,老闵说三观你们来的正好,快些帮我参谋下。
杨知县、包知县被杀一案有了最新紧张,闵秋叶派出去的人得到消息,说包阴天之死与唐门脱不了干系。
唐门大管家暴毙,二管家上位,在酒楼喝多了,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吹牛说唐门多厉害,与官府关系多深厚。旁边有人说既然这么厉害,有本事杀个当官让我们瞧瞧。二管家说前不久金堂知县包阴天,就是府里的二爷派七大供奉取去了人头,不信?那包阴天尸体还在唐门狮子楼放着呢。
说者无心,恰巧被在酒楼吃饭的官差听见,连把消息传了回来。闵秋叶正犹豫要不要派官差前往府上查案。
我说唐门在蜀中称王称霸,与章知府关系甚好,若没有真凭实据,轻举妄动,很容易落下把柄。接着我把唐门将薛鱼儿劫走之事简单说了下。
闵秋叶闻言大怒,光天化日之下,行事如此霸道,简直不讲成都府放在眼中,明日我便带兵前去,与唐门的人讨个说法。
柳清风冷冷道:这样也好,我与唐门新账旧账一起算,倒看他们怎么个刀山火海。
卜师爷说万万不可,明日是唐门老太爷八十寿辰,唐老太爷在江湖中德高望重,又是西南武林领袖,除非有十分证据,不宜轻举妄动。
说起唐老太爷寿宴,闵秋叶一脸阴沉,这有何不可?唐家过寿,章知府、丁大人都收到请帖,就连三班六房也被邀请,反而我这个三把手被晾在一旁,真拿我当外人了不是?这分明是要给我脸色啊。
卜师爷又要劝阻,被闵秋叶拦住。明日一早,你给我点好兵丁,我倒要去看看他唐门有什么三头六臂。不给他们点颜色,还真当我是软柿子了。
我考虑了下,说到:我倒有个办法。还记得九眼桥头那个办证大妈不?今日我去弄几张请帖,看能不能混进唐门之中。
我与柳清风告辞,刚走出门,听卜师爷跟闵秋叶道,大人初来成都,就四处树敌,此举实属不智。那秦爷和柳爷不过是江湖中人,大人没有必要为他俩得罪唐门。
闵秋叶道:你懂什么,我这两位兄弟可不是一般江湖人,若我告诉你,秦三观是大明国师叶良辰的师弟,太平公主的心上人,而且还是太子殿下手下的干将;而柳清风,他是当今圣上的师弟,你说这忙我该不该帮?
卜师爷说我这就去召集兵马,明天把唐门拆了都成!
我心中暗叹,闵秋叶不在京城当官,却知道我与柳清风的一些事,这背后想必有人指点过了。他今日表现的这么冲动,跟他稳重的行事风格不符,里面也有讨好我与柳清风的原因。
他心中有抱负,必然不会只满足于一州通判,将来若抓住机会,肯定还想更进一步。抛开这些因素,他今日所作所为,有些赌博的成分在里面,但为了我俩这么做,将来若有求于我们,我们又如何不承他的情?只是想到这些,心中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小鱼儿被劫,柳清风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两大碗面,我俩分头行事,他去唐门踩点,我则来到九眼桥。
才几日,九眼桥的地盘就被某一末流门派接收,不消说,身后还是有唐门的影子。官场如此,江湖也是如此。
天下办证哪家强?出门随便找面墙。我在告示墙前一站,就有人凑上来问要不要办证,正是那日塞我们小纸片的大妈。
什么个价位?
大妈嘿嘿一笑,普通的三百文,若要高仿的,做工精细一些,五百文一份。
我想办个唐门老爷寿宴的请帖。
大妈说你这就找对人了,在我这里,只要想得到,就能办得出来。说着带我东拐西拐,来到一个小黑屋。
屋子里有四个伙计,正在那里打麻将,大妈嚷嚷道,别玩了,来活了。孔乙己,你来给这位大爷弄张唐老太爷寿宴的请帖。
孔乙己说巧了,前两天我刚给一位大侠办了张。
交了五十文定金,我在客厅喝茶,没喝两杯,熊二就拿来一张请帖,弄好了。这么快?不会是应付我吧。孔乙己说大爷说笑了,我这里是百年老店,童叟无欺,品质保证。
我接过来一瞧,你糊弄鬼呢,我要的是唐门的请帖,你写个康门算哪门子事儿?
孔乙己将两个指头敲着柜台,唐字有四种写法,你可知道嘛?我说我只知茴字有四种写法,却不知唐怎么写。说罢转身就走。
大妈拦住我道,你办证不给钱啊?
我说弄个假证,连字都写不对,我给哪门子钱?闪开。大妈顿时不干了,大声道:你想赖账?门也没有!说着四个伙计抄起木棍,将我围在中间。
我说滚开。
大妈双手掐腰,张着双脚站着,就像一只圆规,拦在门口。今儿你这钱,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我愈发厌烦,提起真气一拳将门口这面墙轰烂,圆规双脚站门框下,惊的目瞪口呆,我也不理会四个小伙子,径至走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