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菜的功夫,祝母又问了陆秉行一些这些年的生活,得知他过得还算舒心,心里的悲怆,也稍稍减退几分。
当初孩子丢了之后,她每时每刻,心里都有几万种猜想,什么可怕的都想到了,被打断了腿脚、弄瞎了眼睛当乞丐;被卖到黑煤窑里做童工;被卖给深山里人当儿子,这都算好的,但也怕被他养父母虐待,吃不饱饭、干不完的活、不能上学……
凡是这人世间最悲惨的事,她几乎都想了一遍,每每想完就心痛难以自抑,若不是还有一份念想,几乎就要立时活不下去。
“以后,爸爸妈妈会好好补偿你的,什么都听你的,想要什么都给你。”
陆秉行认真道,“不必如此,这场失误,我们双方都是受害者,既然现在一切都好,就正常生活吧,太过诚惶诚恐、战战兢兢,反而不美。”
“嗯嗯,我儿子真乖……”
祝母笑得极为慈爱,仿佛在看一个三岁的宝宝。
见状,陆秉行就知道她完全没听进去。
祝父正正神色,也开口了,“那你对以后,有什么规划吗,或者说什么愿景?”
陆秉行摇摇头,语气平淡,“现在的生活很好,我不打算有什么变化。”
“继续当道士?”祝父点点头,温声道,“听说观中这一辈,只你一个弟子了,你又是观主,恐怕也确实放不下,不过,我们那日去了一回,天一观恐怕需要拨笔款项,重新修葺一下?”
“嗯,正在做这方面的计划。”
祝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推过去,“丁天师当初救你性命,对我祝家有再造之恩,我们愿意出一千万来添香火,塑金身。”
见状,祝母也打开了自己的随身背包,掏出一大叠厚厚的文件。
她一脸满足,轻笑道,“还有这些,原也该是你的东西,我和你爸爸,帮你保存了这么些年,如今刚好可以物归原主。”
陆秉行瞄一眼,便知是财产、股权等等之类的转让协议。
他没推辞,直接伸手接过,一份份地看了起来。
见大儿子如此坦然,祝父祝母心头更松快几分。
陆秉行过目不忘,阅读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钟,就将全部内容记在了心中,又把文件重新整理好。
其余四人,听着不断响起地“簌簌”翻页之声,只以为他是随意地翻看几眼,却也并不感到奇怪,祝子渊不是专业人士,看不进去大段大段的法律术语和各种商业条款,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