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沉默了片刻,以一种刚睡醒似的闷沉嗓音不怎么耐烦地说,“下周。”
林笃之说,“琪琪回来了,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那边慢吞吞地回,“随便。”
林笃之也不知道这个随便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就愤愤不平地说,“你多说俩字能死吗?”
那头竟然只回了一个字,“对。”
然后“啪”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林笃之嘴角一抽,心想:……你妈的,一个两个都这么横,我又招谁惹谁了。
有个梦。
梦境的里世界,有艘小船,漂浮在广阔无垠的海面上。
船的甲板上坐着一个人。
海浪轻柔地托着船身浮沉。黑夜里,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船上的人无法知道自己置身何处,也无法衡量这片海域有多深。
这个唯一的人,正以一种奇怪的、类似防御的姿势倚靠着船体坐着——双手搭载膝盖上,头深埋在双臂中,然后用很用力的姿势把眼睛遮住。
这个世界并非漆黑一片。
他想。
只不过我双眼紧闭,双手盖住眼前,这样一点光都透不进来,所以整个世界给我的感知才是黑的。
没错。
一旦我松开手臂,睁开眼睛,就会有很强的光透进来,到时我就会发现天竟然是亮的,一切将归于透明,从没有什么是来自黑夜的未知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