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枪声,就在她的耳畔。(1 / 2)

他的声音那么清晰的传来,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调,都激荡着她的耳膜,她的舌头仿佛打了结,嗓子似乎也被堵上了,鼻腔里酸的难受,只有眼泪,无声的一行一行往下落。

她忽然那么想念曾经,她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样子。

从来不用委屈,想怎样,就怎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不是像现在,他们之间好像有那么深不可逾越的鸿沟,至亲至疏夫妻,怨不得古人这样说。

“傅小姐,虽然我们已经离婚了,但是,夫妻一场,我也答应过傅先生……”

他听着那端的沉默,她的呼吸那么浅,他几乎要屏息凝神才能听得到,他不知道她在哪里,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在接到方晴电话时,他没有犹豫就动了身。

也许如他刚才说的那样,因为夫妻一场,因为他对傅睿明的承诺,他不会对她身在困境坐视不理。

可这一句话,却像是最后的一记重锤,狠狠把傅胭心底最后的一丝希冀给敲的粉碎。

“容先生。”

她忽然平静的开了口,二十一岁的简单人生里,她第一次这样入骨的冷静。

“既然已经离婚了,那就不要再有任何牵扯。”

“我很好,多谢您的关心,但是,我并不需要。”

长久的沉默,沉默,傅胭攥着手机的掌心全是细细密密的汗。

她看着窗外,太阳升的很高,从繁茂的枝叶之间摇摇晃晃的洒下碎金子一样的光芒,走廊里有护士和病人交谈的声音,这是世俗平常的人生,可与她来说,却是那样遥远。

“好。”

他回了简单的一个字,挂断了电话。

轻轻的声响,像是叩动在她的心上,傅胭茫然的握着手机,就那样半靠在床上看着窗外。

她知道,她和容承僅之间,就此结束了。

他靠在车边,一根接一根的抽烟,他想笑自己的愚蠢,想笑自己多管闲事,想笑自己自找没趣,可到最后,所有苦涩的笑,都变成了指间不断的烟。

嗓子是撕裂火烧一样的疼,他烧了三天,还未痊愈,此刻病情仍在反复,而又开了将近一夜的车,身体上的煎熬,似乎他这样钢铁般的人,都要熬不住。

他上车,返回郾城。

护工中午给傅胭送了饭菜过来,她没有胃口,却依然强撑着吃了一小半。

下午的时候,她沉沉的睡了一觉,再醒来时,身上就有了力气,傅胭等到这一瓶点滴输完,就下了床,执意去办了出院手续。

她在责任书上签了字,离开医院。

想要去看一看外公外婆,却又怕他们看到她这样子会担心,外公久病缠身,外婆也年纪大了,他们上次打来电话时说,舅舅想让他们去国外休养,家里亲戚大多都在国外,出去了也热闹。

傅胭也赞成,爸妈不在了,外公他们在国内,也没什么牵挂。

从前放心不下她,可现在,她也要走了。

傅胭订了酒店,在江城逗留了三天。

最后一夜,她又去墓园看爸妈。

天气晴好,苍穹上挂满了星子,晚风柔软安静,傅胭坐在墓碑前,就絮絮的和爸妈说着话。

她到很久之后,还记得那一个美好的晚上,她到很久之后,还记得那一晚第一次看到徐晋回时,她几乎吓的魂飞魄散的可笑模样。

他像是从坟地里爬出来的一只恶鬼,在她将鬓边一朵小小的白菊摘下来,放在父母墓碑前,预备告别离开的时候,他沾满了鲜血的手掌忽然扼住了她细瘦的脖颈。

“别动,也别喊,否则,我要你的命!”

耳畔传来一道男人沙哑的嗓音,而扼住她脖颈的手指,渐渐收紧,傅胭鼻端全是浓重的血腥味,她心跳的极快,似乎快要飞出体外了,她不敢动,也不敢喊,几乎喘不过来气,求生的本能,让她只能使劲的点头。

“送我出去。”

那男人的声音更沉了一分,傅胭只感觉扼住自己的那一只手掌好似微微松开了一些,她此刻竟是难得的脑筋转动的飞快,这么浓重的血腥味,他大约受了很重的伤,而现在,他力气渐渐耗尽,她就该抓住这个机会求得逃生的可能。

傅胭说不出话,只能又一次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