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立马上前说,“必须马上找到这九真伏魔阵的阵眼,否则这其中死魂必定一个不剩地被灼烧殆尽。”
“你知这阵?”下一瞬一柄黑沉如墨的弯刀,架在了凤如青的脖子上,“这阵是谁所设?”
他顿了顿,又问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凤如青若不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她还以为这狗东西上来就骂人。
但他的态度也不好便是了。
凤如青懒得跟他较真,略去了自己是个什么玩意这个话题,直接简明扼要地将她如何发现这大阵的事情说了。
“你是个鬼官还是鬼君?”凤如青没有看到,那群鬼官见她如此跟黑袍男子说话的态度,如何的瞠目欲裂的模样。
事出紧急,她一把抓住这男人手臂,说道,“你与我进去,控制住里面的鬼魂不要他们撞阵,我去找阵眼!”
这男人却不为所动,凤如青没有拉动他,他那混沌的声音再度从一团鬼气后传来,“你是个什么东西,又如何会破这大阵。”
说着那柄鬼气缠绕的弯刀,再度逼近凤如青的脖子,“说。”
他音调平缓,声音却裹着无限刚劲的煞气。
身后本来在拘那被凤如青带出来的十几个魂魄的鬼官,都承受不住纷纷跪地。
但他这通天的煞气和威风,却丝毫无法撼动凤如青。
她站着一动未动,看了一眼大阵上的符文短暂地蛰伏下来,鬼魂们再度失去了神志一般的游荡起来,这才稍稍安心,转头用那丑得已经走形的五官瞪着这黑袍男子黑漆漆的脸。
“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是鬼君吧?官架子就暂时放下吧,”凤如青认定他是鬼君,毕竟那些鬼官一副唯他马首是瞻的样子。
见这鬼东西执拗模样,若她不说自己如何会破阵,想必今天这死头脑也不肯配合。
凤如青便说,“我乃悬云山掌门施子真座下弟子,不幸身死后只余一缕残魂游荡世间,行了嘛走吧!”
那人却还是没有动,压在她颈间的弯刀不退反进,凤如青已经感到鬼气蚀骨,这黑袍鬼君再度开口,“你并非残魂。”
确实,她和翳魔也不知道谁吃了谁,谁同化了谁,她又吃了很多的魔兽,现在她确实并非残魂……
“你一定要在这时候较真吗?!”凤如青说,“你进不进,不进你自己想办法,我还不管了!”
这本来就是黄泉鬼境的事情,鬼君都被她弄来了,她可以不必管了。
她说着便作势要走,若不是她心知这九真伏魔阵连鬼君都要腐蚀,那其中的魂魄再经不起耽搁,魂体每惊动起一次旋风,便会死去无数的鬼魂,凤如青实在不忍,否则这群鬼官一来她便跑了!
果然这鬼君不肯放她,弯刀横在她身前,不许她走,“你为何在这里,这里的魂体又是被谁所拘,说不清楚,今天便跟我下黄泉走一遭吧。”
他说着从腰间抽出了拘魂索,凤如青心中骂娘,就知道她这不知什么玩意的本体撞见了鬼君是一千个一万个麻烦。
他们有这个能力去清扫世间邪祟,凤如青帮了这鬼魂,却等于自投罗网!
但是拘魂索拘不住她,凤如青正要说什么狡辩一下,被鬼官拘起来的那个女鬼说话了,“大人,是她救的我们,您莫要抓她。”
她说着盈盈跪拜,魂体在拘魂索之内好歹不是残破不堪的模样,生前的容貌渐渐显现,竟是一位十足貌美的女子。
她对着凤如青先叩拜了一下,说道,“奴家名为甘雨,谢姑娘舍身相救之恩。”
说着,还摸了一把始终在她身边的孩童头部,说道,“快谢过恩人。”
那孩童便对着凤如青也跪拜下来,凤如青看了那鬼君一眼,耸肩。
你看吧。
那鬼君这才收起了弯刀,并未急着去询问那名为甘雨的女鬼是何时被拘禁在此地,反倒直接对着凤如青道,“冒犯了,对不住。但我进不去阵中,如何破阵?”
凤如青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这鬼君倒是个十分周密又干脆之人,不会贸然听信邪祟之言,却也在解除误会之后,立刻虚心地向她询问破解之法。
凤如青殊不知,面前这黑袍男子,并非鬼君,而是鬼境十八殿新上任不久的主人,鬼王弓尤。
他之所以这般轻易地相信女鬼之言,是因为他虽然看不出凤如青是什么东西,却自信这世间没有鬼能够在他面前说谎。
而现在当务之急是破阵,弓尤如何不知何为最重,既然面前这邪祟能够将魂体自阵中救出,他便先信她一言,待事毕,再将其拘之。
凤如青直接道,“你自然进不去,这九真伏魔阵诛杀世间一切邪魔妖鬼。”
凤如青也不打算再耽误时间,直接对着鬼王张开残破双臂道,“过来,我抱你进去。”
围观的鬼官们闻言,一口气直接抽进了骷髅盖。
第40章 第一条鱼·人王
不光鬼官们被凤如青这话给吓得噤若寒蝉, 就连弓尤本人都似乎没有听懂一般,“你说什么?”
凤如青已经走近他,张开手臂便要抱, “就是抱你进去, 这些鬼魂都是通过我出来的, 伏魔阵对我的攻击性比较低。”
她说着,已经抱住了弓尤, 本体尽可能地覆盖在弓尤的身体表面。
弓尤被凤如青胡拼乱凑近在咫尺的丑脸给惊到了,更是被她冒失的举动吓到,从未有人敢这般上前便对他无礼, 一时间捏紧了弯刀,连挣扎都忘了。
待他反应过来, 赤金色的符文大阵已经近在咫尺,弓尤立刻收敛鬼气, 尽可能地护住自己的命门,和凤如青一同朝着大阵上撞去。
撞上去的瞬间弓尤还在想,我可能是疯了, 竟然会相信一个不知是什么的邪祟的话。
而伏魔阵上的符文察觉到有人生撞,立刻游走攻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