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2)

虽然现在他们也承认陛下是天下之主,可是在土地一事上,他们却不想有任何的退让。

往自己怀里揽更多的地和粮,买地囤粮,几乎是每个人骨子里的本能一般,那些士大夫们更甚,一旦推行王田制,他们可以说是损失巨大。

而在朝堂之上提出这个政策,并想要施行变法的严晏瞬间就成为了朝堂众人的眼中钉和肉中刺。

来自四面八方的冷光让严晏的身体绷的更紧,口中紧咬着牙,目光倔强的没有心生退缩。

比起一些法家前辈来,他的年龄也许还很稚嫩,可是他变法的心却和前辈们一样的坚决。

所谓变法,目的无非就是为了让国家变得更强,同时也让君王手中的王权进一步的凝聚。

当即就有人站出来反驳严晏道,“土地自由买卖乃是当年商君定制,一直都实行的很好,并且商君定制的“二十级军功爵位制”写明了会奖励大秦有功之臣土地和粮食,如今岂能说废除就废除。”

“此言差矣,有道是此一时彼一时,那时的律法不见得能适应现在的大秦,我大秦越来越富强,律法一道自然也要跟着有所改变才对。”朝堂之上,王生站出来说道。

严晏目光坚定下来,道,“那时我大秦正值风雨飘摇之际,需以重利激发人心,而现在则不同,如今我大秦国泰民安,百姓们生活富足,可是却架不住有人以权利相迫,让百姓们把良田低价卖给权贵,纵观我大秦将近百年历史,据今年的土地数据显示,已经有百分之三十的百姓们失去了自己手中的土地,从而沦为地主家的雇农。”

“诸位大人们可以想象一下,长此以往,一旦土地兼并到某种程度,权贵手中握着天下土地,而百姓们则流离失所,早晚有一天双方会起冲突。”

“不仅如此,如今的土地买卖对百姓们也并不公正,有很多权贵仗着百姓们不认识字常在字据上做手脚,企图用最少的钱买到最好的土地,如此有害我大秦的人,还不如把他们的根子给断个一干二净。”王生接着补充道。

身为读书人,他在村子里面为什么那么受追捧和享受特权?无非就是他是整个村子里面少有会读书写字并认字的人。

认识字,就代表着字据上面的文字游戏瞒不过他去,以后乡亲们的土地买卖等和银钱字据有关的东西都可以叫他过去把关。

而没有读书人的村子,不少家中紧急缺钱,想把土地换成救命钱的百姓们一旦遇到一个黑心的地主,就能让百姓的救命钱血本无归。

长此以往,有钱的会越有钱,没钱的会越没钱,一旦差距达到某个点以后,大秦这些贵族们就会迎来百姓们的大反弹。

而这些,那些搞土地兼并的人不知道么?

有些人知道,有些人不知道,无一例外的,他们都已经停不下来,被贪心蒙蔽了心智,渐渐的失去了远见。

而他们不知道,这种行为已经触怒了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

毕竟当初变法时,商君是想让天下百姓都有地种的。

“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有那些胡作非为者,自然也有遵纪守法,正常交易的土地,我相信我大秦那种情况到底只是少数的,并不能代表买卖田地的大多数人。”反对方开口道。

一句话,王田制不切实际,他们不会把自己手中的土地变成别人的,手中没地没粮,他们心慌啊。

世上有人支持王田变法,有人反对变法,也有人保持中立,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前方,三公稳坐如山,任由后方两拨人唇枪舌剑,争吵激烈,眼看双方,以严晏的变法激进派和老臣的保守派之间火药味越来越浓,赵燕歌这才开口道,“严晏的王田变法想的是不错,只是变法后你考虑到没有?”

“一旦土地归为国有,那些百姓们失去了耕种的热情怎么办?还有商君所定制的“二十级军功爵位制”又该怎么办?”

“陛下,王田制并非强行征收,那些目前有主的土地我们大秦可以出资购买回来,给予百姓们等价的补偿,之后我们再把王田租给他们,他们仍可以继续在原来的田间耕种。”严晏道。

相当于大秦出钱把百姓们的土地一次性买断,以后还能继续种地,就是不能再自由买卖了。

“军功也是,既然我大秦已经不能再奖赏良田土地给军功之人,那就从别的方面对有功之人多加补偿。”

君臣两人在朝堂之上一唱一和,慢慢品出味来的官员们嘴中不由苦涩,如果只是严晏一个人还好,可这要是帝王借着严晏的嘴把这个想法给说出来,他们又该怎么对抗?

毕竟他们如今还要在大秦境内生活,子孙后代和根子也都在大秦。

不像之前的战国,国家众多,这个国家待不下去了还可以去别的国家避风头,如今可就只剩下一个秦国,南北皆是蛮夷之地,他们已经无路可去了。

他们不能和帝王硬碰硬,却也不想为之相让,想了想,官员们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另一个土地兼并的大群体。

那些六国贵族后裔们。

传承自前几国财富的六国后裔们,他们的财富可以说是秦国最顶尖的,同时,也是土地兼并的最大群体。

一旦秦国推举王田制,那将会迎来他们的反扑,王田变法注定会实施不成。

众朝臣们互相对视一眼,选择以退为进,对王田变法的态度逐渐软化下来,这让以严晏为首的变法激进派打从心里感到惊喜。

他们不知道,就是这一步退让,未来会让他们后悔莫及,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态度不再那么强硬的朝臣们对严晏等人意味深长的说道,“别怪我们反对你们,实在是后面还会有更大的反对,你们的王田变法未必行的通。”

可不是,他们手中兼并的地都舍不得拿出来,更何况那些贵族们呢。

“晏会努力说服他们的。”严晏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道。

第一步,成了。

果不其然,他和陛下的一唱一和让他们心生忌惮,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反对。

主要还是朝臣们还需要在朝堂之上,也就是赵燕歌的手下为官,气势上先天就弱上一筹。

狐假虎威的严晏得到了赵燕歌批准的变法令,让严晏收服王田。

知道严晏不打算用强制手段的反对派们老神在在的看着,不管如何,陛下没有方面让他们把手中的土地上交,他们就当不知道。

土地买断哪里比的上细水长流带来的安全感足。

接到变法令,严晏和自己那群志同道合的小伙伴们聚会,研究他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都是一群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纵使已经成婚有了孩子,还是和那些上了年纪的人比不了稳重,这里大都是这次朝堂之上新晋的官员们,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变成朝堂之上滑不留手的老油子,就被严晏说服给拉了过去。

自从被右相带着去帝王面前,接到王田律法这个任务,严晏就知道自己将来会有很大几率主持这个王田变法。

他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制定王田律法,而是去广结百家文人,把王田变法当成自己的思想传递出去,这期间有人认同有人反对,经过严晏仔细剖析分解,说出土地买卖的危害处,不少人都被他说动,严晏身边到底是聚集了一批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