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头吓得呆了脸,冲着金一秤狠瞪了一眼,掉头先躲起来了。
金老大一脚踏进了仓房的门,抬头看到昨儿个自己买的那块猪肉好好地挂在房梁上,看上去和昨天没什么两样。
细寡妇暗自松了一口气,赔着笑脸道:“你看看,孩子他爹我说啥来着?我能背着你偷嘴吃?还不是这个三丫头胡沁的?这个丫头啊,就是欠挨打!”
金一秤在门外慢悠悠的就是一句:“肉从外面看是没啥区别,取下来过过秤才知道少没少啊。”
一句话提醒了金老大,把细寡妇挽着自己的手一甩,抬手就去门头上取秤,把那块肉拿下来一称,好嘛,活活地短下了一斤七两多来。这个细寡妇有多鬼?竟然是从中间把肉给掏出一个大洞来!表面上看着没啥区别,里面的肉就少了这么多!
金老大一下子就火了,转身照着细寡妇的脸上就是一个大耳光:“偷吃嘴的死婆娘,老子用来祭祖的肉你也敢动?”
细寡妇被他打得鬼哭狼嚎的,连声嚷着:“孩子他爹你别生气啊,今儿下午小宝儿馋了,硬说要吃猪肉,我就想起这一块儿来,寻思着少割下来一点也没啥,我就给他做了点玉米面儿角儿吃!”
金老大一边把细寡妇按在地上痛殴,一边嘴里骂道:“你当老子傻是不是?小宝儿他才多大点?他自己就能吃下一斤七两多的猪肉来?自己偷嘴,还敢来糊弄老子?你当老子傻啊?”
眼看细寡妇被打得鬼哭狼嚎的,金一秤是彻底解了气,将已经被吓傻了的金二丫一扯:“走,咱们回去看看娘去。”
后院的小草房里,柳翠娥看着满脸是血的金一秤心痛得直抽抽:“你这丫头,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可是叫谁给打了?”
“叫细寡妇和金石头给打得呗。”金一秤不以为然地一笑,“不过这一会儿,我爹正替我出气呢。“
金大丫不可思议地看着金一秤:“你这丫头可是怎么了?平素里向来胆小得很,怎么今儿个反倒是敢和姨娘倔了?还敢挑着爹去打她?”
金一秤不说话,眼睛珠子四处划拉着找做饭的家活什儿在哪儿。
金二丫道:“姐,你别说小妹,平素里那细寡妇和金石头也太欺负人了些?成天我们姐几个没明没夜地干活儿,反倒是连口饭也不叫吃饱,她呢,仗着生了个小弟,拢着金石头他们两个吃好的穿好的不说,背地里还偷嘴吃,三妹看见了,他们还动手打她?活该治他们这一回。”
隔着院墙都能听到细寡妇被打得高一嗓子低一声鬼嚎鬼嚎的,金大丫胆子小,小声咕哝道:“小妹,你阴了他们娘俩这一回,不怕明儿个他们报复咱们娘几个啊?本来咱们几个这口粮就被她给克扣得差不多了,再把她彻底一得罪,往后更不给咱们吃的了。”
金一秤下了地,一边转悠着找做饭的家活什儿,一边不以为然地道:“哼,咱们不得罪她,她就给咱们几个一口饱饭吃了?说起来咱娘还是正妻呢,也就是咱爹那个不识数的,娶了个寡妇当妾还能叫她来当家,真是糊涂透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