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愣,低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吼道:“啥是病啊?就是他不操心?这么大了,连个拉尿都不知道?毁完了被褥毁衣裳!不打他就是不长记性!”
金一秤看了那孩子一眼:“你看这孩子脸色发白,唇角颜色也淡,一看就是肾气不足造成的尿失禁,你要是接着打他,叫他再惊得了肝胆,他往后就尿得更厉害。”
老太太愣了一下,放下了手里的笤帚疙瘩。那个小孩子吓得缩在金一秤身子后面,一边捂着嘴角哭一边继续顺着裤子尿,越是想止住尿越是止不住,不一会儿连鞋都湿了。
金一秤四处打量了一眼,只见前面不远处的草丛里生着一串刺藤,上面长着一个个红红的小果子。
金一秤走过去捋了一大把递到小孩子面前:“来,吃上几个先止止尿。”
小孩子怯生生地取了几个放在嘴里,味道甜甜的,挺好吃的,小孩子乖乖地低着头吃果子,倒是也不哭了。
那位大娘又直着嗓子喊起来:“喂,你这丫头片子咋乱叫俺家孩子吃东西?可是想要毒死他呢?”
金一秤笑了:“这个东西这叫金樱子,专治小儿遗尿的,这会叫他吃上一把,晚一些,你再揪上一把回去给他煎水喝,多喝个几回,他尿失禁的毛病就治住了。”
那老太太半信半疑地接了那一把红果子,又瞅了自己的孙子几眼,只见小家伙低着头吃下一大把红果子,竟然把那尿也止住了,不再是滴滴答答一会儿一泡的了。
老太太暗暗称奇,将那红果子用手帕包了,道:“听着象是也有几分道理,那我便试试吧。”
金一秤又冲她看了两眼,道:“这位大娘,您是八月里生人吧?平日里没有别的毛病,就是有点爱上火?”
老太太一愣:“依,你这丫头片子是怎么看出来的?”
金一秤道:“金木水火土,五行对五脏,八月主金,正是对应了肺脏,所以老太太您肺气足,说话声音大又响亮。可也就是因为您说话的声音太亮了,很容易吓到孩子。
怕是这孩子第一回尿床的时侯本是无意的,你却大声骂了他一顿,叫他受了惊吓,从那儿以后就越来越爱尿床了,到了现在竟然到了尿失禁的地步……”
老太太低着头寻思了半晌:“别说,还真是这么个事儿。”
“所以啊,往后您有什么话要小声点,别吓着孩子,再配合着金樱子给孩子煮点水喝,慢慢地他就好了。”
老太太醒了醒神,越想越是那么回事,从手边的篮子里取出个白面饼子就往金一秤手里塞:“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懂得还真不少,要不是今儿个你这一指点,我往后还这么吼他骂他。这个白面饼子你拿好了,是大娘我谢你的。”
这年月,白面可是一等一的金贵,难得人家舍得给自己。
金一秤也不推辞,将那白面饼子接了,打量着一会儿大姐干活累了叫她吃。
刚走两步,斜敕里突然冲出个人来,一把抢了她手上的白面饼子,躲到一边张嘴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