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见了金大宝和金小宝喜欢得很什么似的,先就抓了一把冰糖块儿递过去,抱在怀里左逗右逗的。
眼看着金石头长得快跟金老大一样高了,金老大又有了大宝小宝这两个亲儿子,老太太心中甚是宽慰,又问了问家里的一些事情,老太太不由得有些不悦。
“怎么着?你又叫那个柳翠娥住到正堂里了?我看你就是个不长记性的,那个女人生就了一张妖精脸,一进门先是逼得你分了家,后来又克死了你爹,再后来连着给你生了两个丫头不说,还生下了金一秤那个扫把星,你倒好,三句两句的,倒是叫她们母女给你将住了,还将她们给接到堂屋去住?老大啊,你这是傻了不是?”
金老大低头陪着笑脸:“娘,说来说去,她柳翠娥到底还是我的正妻不是?我私下里向着细儿一点儿也就罢了,明面上把她柳翠娥弄得太惨,怕是传到里正那里被他说我宠妾灭妻,不还是丢了咱们老金家的脸面?”
“我呸!别跟着城里那些人学了个宠妾灭妻就来跟老婆子我说嘴了,当初你娶了那柳翠娥我就是一百个不同意,生就着一张妖精脸,风一吹就要倒的德性,还是个不知根不知底的,问她是打哪儿来的她都说不清!
也就是你和老二你们两个没见识的乡下汉,被她那张妖精脸一迷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哼,按说当年我就该狠狠心把她给赶走,免得祸害咱们家!”
金老大陪着笑脸不敢再开口,金老太太提起柳翠娥又唠唠叨叨地骂了几顿,这才作罢。
男人们都拎着东西去祖坟拜祭去了,余下的一群妯娌们坐在一起说闲话。
金老三家的话不多,只管低着头干活儿,金老四家的和金香兰岁数差不多,两个人挤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做着活计说着闲话,细寡妇哪怕是在自己家里再得脸也只是个妾,只敢和小姑子打个招呼却也不敢上前贴得太热呵了。
只有金老二的媳妇王氏和细寡妇两个人聊天聊得愉快。
这两个人原本是一个村的,两个人还沾着点表亲,当时要不是王氏说合,细寡妇也嫁不到金家来,一见面,两个人热热乎乎的说不完的话,看上去就跟一对儿许久没见面的亲姐妹似的。
“啊哟,不是吧?细姑子,就你这样的还能叫那个三丫头给你治住?你可别是说笑话的吧?”王金枝听说细寡妇能叫三丫头那个闷蛋给治住,那叫一万个不相信。
细寡妇一声苦笑:“他二婶啊,你是真不知道这三丫头现如今转了性了,心眼儿多得吓人,心还狠了不少,昨个儿她爹还没有训上她几句呢,倒是叫她给噎了个没脾气,不但如此,她还硬是把那堂屋给强要过去了,叫柳翠娥那个病秧子住!”
“有这种事儿?你竟然把堂屋让给柳翠娥那个妖精脸了?”王氏心里连恨带妒,脸色都有点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