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媳妇又笑:“哟,看看,大嫂这个心啊都操到人家炕头上去了,我说你也赶快早点洗干净了回房去吧,可别叫大哥等得干着急。”
妯娌几个又荤的素的扯了半晌,这才各自回了房。
金大丫端着脚盆放到了周云奎面前,帮着他把脚上的鞋子给脱掉,捧起一把热水就要给他洗脚。
周云奎把脚缩了缩:“别……俺自己会洗。”
他这么一说,金大丫也就不敢坚持了,怯生生地站在一旁。周云奎回头看了看身后那架小床,昨天晚上他们把这个小丫头送来的时侯,她象是被喂了什么东西,人迷迷糊糊的一直都不醒。
周云奎就把床让给她睡,窝着身子在一旁的板凳上躺了大半宿,待到天快亮了,这个丫头身上的药劲过去,他就赶快把她叫醒放她走了。
可是今天晚上,要是两个人就这么皮挨皮肉挨肉地躺在一起,自己难免会忍不住,万一真的把这个姑娘给怎么了,那不是造孽吗?
想到这里,周云奎把脚洗干净了一擦,重新趿上鞋,转手拿了一床被道:“今天晚上你自己睡吧,我到孩子们那间房里挤挤去。”
金大丫都差点忘了周云奎还有两个孩子的事儿了,爹要去陪孩子们睡这话听上去象是没毛病,金大丫点了点头,眼看着周云奎出了门,自己也把门插上上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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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一秤回来,就把金大丫的事情给柳翠娥讲了。
柳翠娥一边听一边哭,连声道:“这个大丫头啊,横顺就是命苦,竟然嫁了岁数这么大个人,腿脚不灵便不说,还带着两个孩子,关键是他前面都已经死了两个媳妇了,是不是因为他脾气不好、那两个女人是叫他给打死怄死的?”
金二丫道:“我看那个男的不象个脾气坏的,对大姐也挺和气,看出来她不愿意,主动就放她走了。可是大姐说自己已经在人家家里呆了一晚,名声已经被毁,哪怕回来,怕也在乡亲们面前抬不起头来,还不如和人家过一辈子呢。说来说去,那男的也没啥别的大毛病,顶多是岁数大了点腿不太方便,至于那两个孩子,由他们一大家子人一起养着,想来也累赘不到哪儿去……”
柳翠娥一边抹眼泪一边寻思金二丫的话,想了半晌,觉得金大丫的主意也对,对于女人来说名声和贞洁比什么都重要,已经被送到别人家里的人,还在人家家里过了一-夜,哪怕是给接回来了,怕是后半辈子这名声也损了,再难找到好婆家不说,在这村儿里也不好抬起头来。
可是,那个男人到底是有残疾啊,一个家里的重活他也干不了,说来说去不还是压在了大丫身上吗?柳翠娥不放心,又反反复复地提了好多问题,那一家日子过得苦不苦?人口多不多,都看上去都好相处不?大丫打小吃苦吃惯了,也不怕多下点力,干点活,怕的就是被人欺负了窝在心里头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