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翠娥一看她那个打扮就膈应得别过脸去不理她,细寡妇刚把大宝小宝打发到门外边去,一个去上学,一个去找别的孩子玩,再一回头,只见小红还在掩着嘴打哈欠,头发也没梳,披散在肩膀后面,领子也没系好,露出白-花-花的脖子和里面的一抹红肚兜,脚上的鞋子也不提,就这么在脚上一趿,伸着脖子只管往厨房里打量。
细寡妇一看见她这个样子就来气,当即没好气地道:“这都啥时辰了?哪儿还有饭?叫着都不起,活该饿肚子!”
小红斜着眼角看了她一眼,当即冷哼一声:“什么人家啊?连口饭都是金贵的。”转身回屋三把两把梳好了头发洗好了脸,又把衣服理板正了,走到院子里摘了朵大红色的海棠花往头发上一别,伸着脖子就往门外走。
细寡妇觉得不对劲,上前一把扯住:“你这是干啥去?”
小红回头甩了她一个大白眼:“我能干啥去啊?你这穷家又不管饭,我不得出去给自己找口吃的去?”
看她那一身骚气,她这哪儿象是给自己找饭吃呢?这明显是出去找男人混的。
细寡妇心里一阵恶心,可是忌着是金石头领回来的人,也不能就这么纵着她出去给金石头丢人啊,只得一把把她给扯回来:“灶膛里还有一口饭呢,想吃,你自己热去吧。”
小红冷哼一声,折身进了厨房自己给自己热饭吃去了。
金一秤正在领着金二丫打水,等着待会儿给灵芝草浇水去,无意间看到了这一幕,暗地里只觉得好笑。
难得细寡妇那样的泼妇遇到个无赖女人,两个人刚扎开架势,貌似细寡妇就已经输了半场,怕是往后这两个女人之间早晚得憋出一台大戏来。
抬头又看到柳翠娥坐在窗台底下纳着鞋底子,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娘,你是不是又想起大姐了?”金二丫懂事地跑到柳翠娥身边问。
柳翠娥展了一把自己的眼角,沉声道:“现如今你大姐这都嫁过去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她在那边过得怎么样了。”
金一秤走到母亲身边拉了拉她的手:“娘,别愁了,等过一阵子我挣了钱,就带着你到大姐家看看去,你亲眼见见她现在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也就能放心了。”
柳翠娥慈爱地摸了摸金一秤的小脸:“傻丫头,一个姑娘家又能赚多少钱啊?还是本本份份地把自己的医术弄好,帮着村儿里的人多治治病,将来叫观世音娘娘保佑你找个好婆家才是正理。”
“娘,说啥呢?女人这辈子只有靠着婆家这一条路吗?咱们女人凭自己也能挣着钱,娘,你等着吧,我肯定能叫你过上好日子。”
“傻丫头,娘不指望能过上多好的日子,只盼着你们姐妹三个日子过得好,娘就知足了。”
“啊哟,娘……”
窗台底下,娘三个热热乎乎地说着话,那边小红一边抱着碗喝着半碗稀饭,一边冲着这娘三个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