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翠娥急红了脸:“这事儿是我说的,可是我也没有叫他……”
周婆娘一口打断柳翠娥:“自从我们家大勇知道了这回事,那算是睡不着觉了,生怕金老大改天再缺钱,又给金一秤随便找个婆家,这才急赤白脸地往外偷东西换钱呢。
啊哟喂,你不知道这一回,我们家叫这个混蛋玩艺儿给我造的哟。
什么腊排骨,熏鱼,腊香肠,大米,连他爹的皮袍子皮帽子,那是仅着什么偷什么啊?哦,对了,还有一桶子麻油也叫这俩小子给偷出去卖了,我都不知道这两个混蛋是怎么给带出去的!你瞧瞧,你瞧瞧……”
周婆娘把钱袋时的一把碎银带着一堆铜板给尽数倒在桌子上,用手扒得哗哗直响:“那么多东西,少说也值十几两银子呢,这两个混小子,竟然给我就换了这么一堆碎银子加十几个铜板回来,你说说,你说说,这算是个什么事儿!”
柳翠娥盯着那一桌子零碎银子,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周家这两个熊孩子也实在是太能祸害东西了。
周婆娘缓匀了气,又接着道:“他金婶啊,今儿我人也来了,这个话也就不得不给你说明了。大勇对一秤这份心思,我是看出来了。可是他们俩这个事儿,我是横顺不会同意!你还是早点劝你家金一秤死了这条心吧。”
柳翠娥这才明白过来周婆娘是冲啥来的,当时脸色就往下一沉:“她周婶,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可就不对了吧?是你们家大勇惦记上我们家一秤了,可是我们家一秤才多大?她能对你们家大勇存啥心思?你与其到我们家来说这些不好听的话,还不如回去给你们家自己孩子先管好呢?”
柳翠娥的性子虽然绵善,可是一扯到自己家那三个丫头,绝然不会含糊,当即就把话给怼回去了。
周婆娘也不恼,慢悠悠地把桌子上的银钱都给收拾好了,冷着声音道:“哼,你们家一秤没有这个心思更好。我今儿个来也不是图着跟你吵架的。
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我们老周家算是这村儿里数一数二的富户了吧?我家大儿子可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县太爷还特地为了他免我们家二十几亩地的税钱呢。
我们老周家的门槛也断然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我们家大勇也不是谁家的姑娘想惦记就能惦记的!
依着我们家大勇的聪明劲,改天读书有了功名,那定然是要娶个官家小姐回来的。小门小户的丫头啊,早点死了心,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柳翠娥气鼓鼓地站起道:“我们家一秤虽然岁数不大,却是个骨子里有主意的,什么样的门槛可以进,什么样的门槛不能沾,她心里自然会有数,就不劳她婶子您多操心了。“
柳翠娥平素里性子绵软,难得说了这句硬话,周婆娘站起来把衣服襟子一整,冷笑了一声:“要是金一秤她真这么明白,那可就太好了!”转身大步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