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都刻意偏过对方的眼光,气势中明显在针锋相对,两个孩子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各自的娘硬扯着回家了。
这是柳翠娥这辈子第一回跟人动手,刚才打的那会儿没觉得,这会儿周围安静了,仔细一回想倒是浑身直打战。
刚才自己是怎么着就冲出去了?李婆娘的身板子又高又壮,她男人还在旁边护着,自己怎么就敢先动手了?
脸上被李婆子抓破了一点皮,这一会儿感觉到有点火-辣辣的痛,刚才二丫头也在旁边拼命护着自己,不知道她受了伤没有?
柳翠娥一把把二丫给拉到眼前,盯着她左看右看的:“二丫头,刚才那婆娘伤着你了没有?
“没有。”二丫头一甩头发“她李婆娘也没有占着光。”
金老大站在一旁象是不认识这娘两个似地看了半晌。
金一秤取了擦伤药过来,一边给娘的伤口上上药,一边埋怨:“娘,你也是的,李家那个婆娘就是个出了名的泼妇,一个村儿的人都不缠她,你理她干啥啊?平白的就喜欢扯这些没根没影的事儿,你就叫她扯呗,她又咬不掉我身上一块肉。”
“你这丫头说的是啥话?”柳翠娥恼道,“一个大姑娘的名声比啥都重要,她这话若是扯到我身上,我哪怕忍口气吞了就行,可是这话她说的是你,我就不依她。”
“就是。”金二丫也在一旁气鼓鼓地道“小妹,你别怕,有姐在呢,但凡这个死女人还敢嘴里不干不净地说你的坏话,我咋的也不会饶过她的。”
金一秤的眼眶止不住有点发热,娘和姐姐的性子向来最为绵善,从来最怕和别人争强斗狠,这一回为了保护自己倒是也豁出去了。偷着展了展眼角,金一秤强挤出一个笑来:“放心吧,娘,二姐,那女人吃了这一次亏往后不会再来了。”
细寡妇在旁边慢悠悠地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是当姑娘的自己本份,闲言碎语咋的也不会凭空飞来。若说不叫人家再上门来闹,有的事儿,三丫头你是不是得好好给说清楚了?”
眼看着柳翠娥变了脸色,细寡妇赶快又加了一句:“他爹啊,以往那么多年,你与李屠户都处得不错,要是真的是你闺女做了见不得光的事儿,你可不能光护短,要不然往后村里人哪个还敢跟你处啊?”
金老大阴着脸看向金一秤:“一秤,说说吧,你和大勇到底是咋回事?你真去撬人家金大丫的男人了?”
金一秤斜着眼睛冲着细寡妇一瞟,笑着对金老大道:“爹,我又不是个寡妇,我又不给人家当妾,我咋能干撬别人男人那么不长脸的事儿?”
“你!”细寡妇一下子跳了起来了,拿手指着金一秤的鼻子尖气得手直颤:“孩子他爹啊,你听见了不?这可是当着你的面儿啊,你闺女说话就这么没规矩!我好歹也是她姨娘,我好歹也给你们老金家生了俩儿子,她金一秤还一口一个寡妇地叫着我,她这算啥?象她这么没有规矩的孩子,啥事儿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