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秤从怀里取出个大葫芦来,用筷子从里面夹出一只狮子蜂,冲着青檀腹部分别叮了几下。
“我用狮子蜂蛰了他腹部的几处脉络,叫下面的血气暂时淤堵,这样就可以阻止他体内的毒气上行,等到过几日,我再想别的办法给他解毒,至于到底能不能全解,就得看他的造化了……”
前前后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金一秤诊治完毕,青檀还是没有醒,脸色似乎比之前多少红润了一点,云中子好歹放心一些了。
送走了金一秤,云中子重新坐回到青檀面前,盯着他的脸喃声道:“看来这个小丫头是个真有手段的,说不定她的医术并不在琴太傅之下。
真是有趣,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能遇到这么个神医,也不枉我带你走遍了大黎那么多地方。师弟,你可一定要活下去……”
眯着眼睛掐了半天手指,云中子凝眉一叹,“你这八字,若是可以脱了此劫,断是可以坐龙椅的!唏,我怎么就看不懂了呢,不会是你那个当皇后的亲娘把太子爷给废了,扶你上位吧?那个可也是她的亲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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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呼气行三寸,一吸气行三寸,呼吸即定,脉气行去六寸,以一万三千五百息算之,共得八百一十丈,以脉数之十六丈二尺折算,应周行身五十度,此昼夜脉行之度数准则也……”
金一秤一边低头走路一边默背《内经》,刚才在给青檀下针的时侯,也暗地里测了测他的呼吸,他的呼吸明显过快,有点底气虚浮,极有可能是先天形成的,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诊疗的方案就要接着调整……
金一秤只管凝着眉头一阵寻思,突然感觉到眼前笼过一片黑影,刚一抬头就看到一张带着血红刀疤的怪脸。
金一秤“啊”的一声惊叫,转身就跑。
没跑两步就被那人一把抓住脖子,抬手往麻袋里一装,扛在肩膀上就走。
……
金一秤还是第一次进到富户千金的闺房,雕花的木床带着顶子,上面垂着粉色的床帐,床帐里面那个壮硕的身影蒙着被,乌发凌乱,腊黄着脸,直瞪着眼睛一言不发只管掉眼泪。
房顶的房梁是折的,刚被几块木板勉强拼着给钉好。上面还挂着三尺白绫,白绫子布倒是没断,就是被扯得变了形,地板上一个硕大的坑还没有被填上,想来是李月春从房梁上跌下来那一下把楼板给砸穿了那么大一个洞。
也亏了她这么厚的大身板,当时在那个洞里被卡住了,要不然直接跌到楼下去,那个伤也不会轻。
旁边的白墙上用猪血写着几排鲜红的大字:“我李月春今生非周大勇不嫁,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