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千自认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识也不算浅了,可是这么古怪的方子还是第一回见,隐约觉得其中有鬼,可是再仔细一想,灵芝草那样的神物哪儿能是普通方子就可以种出来的?种植的方法定然要独特一点的吧。
钱千自问在牢里见到金一秤时自己的演技十分到位,想来唬弄金一秤那种没有见识的乡下小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想来她一个十二岁的黄毛丫头,已经被人挤到了那种情形下,断然没有胆子再敢骗了自己。
要不然,咱们就对着这个方子试上一试?万一成了呢?
钱千托着下巴一通寻思。
此时已入阴历八月,几场秋风早已吹散了暑气,再加上这几天又连着下了几场雨,一到傍晚,那小凉风一道儿一道儿地吹着,穿两件夹衣裳都嫌冷。要是脱光了在这半桶粪水里面坐半个时辰,那番滋味可就可想而知了。
钱千托着下巴想了半晌,自己亲自去试吧,向来娇贵惯了的人,哪儿能受得了这份罪,可若是这个办法是真的,一转眼成批成批的灵芝可就能长在自己的炕头上了,满满当当的,随便一种就是几百棵,那可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钱千想了半天,当即把心一横,冲着惠娘道:“惠娘,来,把衣服给脱了,坐进去!”
惠娘当即吓了一跳,盯着那一桶乌七八糟的东西脸都绿了:“我说老爷,您这可是跟奴家开玩笑的吧?这么脏的东西,哪儿能往里面坐啊。”
钱千头也不抬,将干牛粪和童子尿两种“药引”加上,脱掉外衣,拿起一旁的木棒子大刀阔斧地搅拌起来:“老爷我没给你开玩笑,咱们家能不能大赚一笔,把家业给翻上几倍,全然在此一举了,你也莫嫌吃苦,这个法子若是实验得当了,爷给你买十套翠玉头面,饶是这一个县城的女人都比不上你阔气。”
惠娘捏着鼻子看那一桶怪东西一眼,差点把自己给恶心吐了,带着哭腔道:“啊哟,老爷啊,你可是魔障了?这种东西脏成这样,哪儿能往里坐人?还能指着它叫咱们的家业涨上一倍?我说您可别再说笑了,快点把这些东西给端了扔出去吧。”
这个惠娘平素里娇滴滴的很是招人痛爱,再加上心思灵透又粗通笔墨,帮着钱千管帐照顾生意也可谓是一把好手,钱千对她也痛爱得很,平日里哪怕是狠话都舍不得说她一句。
可是此时听她这么说话,钱千当时就翻脸了:“惠娘,可是平素里我太宠着你了,叫你说话这般没规矩的?实话告诉你,若是换了别人,我还不叫她往这桶里坐呢。
这里面的东西看上去不起眼,却是那可以点石成金的妙方,你这会儿只管听我,把衣服脱了快点坐进去,若是再敢废话,我就叫外面的丫环婆子们进来帮你脱了啊。”
一见钱千变了脸色,惠娘知道他这是认真了。
心里一万个想不通老爷平素里那么精明算计的一个人,这会儿怎么会突然发上这种疯。可是一看到他那副一本正经的表情,惠娘也不敢多说什么,哆嗦着手把自己的外衣给脱了。
钱千皱着眉头看她:“里面的里衣也得脱了,整个人得脱得一丝不挂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