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勇笑得直哆嗦:“你爹他咋这么会过啊?”
杨八妮风卷残云地把那几份水煎包子全都给吃完了,伸手取了茶壶给自己倒水喝:“我爹他也是没办法,我上面还有四个姐姐没嫁出去呢,将来光是嫁妆就得一大笔,他这心里愁着哩。
不过现在好了,我跟着你和一秤姐挣着钱了,暗地里我也多存着一些,将来我姐姐们出门子的时侯,我暗地里多贴补我爹一点。”
周大勇赞许地点了点头:“嗯,这才象是个爷们说的话。”
正说话间,突然听得哗啦一声响,杨八妮手边的首饰盒子叫人给碰到地上去了。
杨八妮赶快弯腰去拣,那个人已经先一步把那个盒子给拣起来了,低着头连声道:“对不住啊,走得急了些。”话一说完,伸着脖子就往外走。
杨八妮细心地把那个盒子又在手里掂了几下,又摇了几下,耳听着里面有银器哗啦哗啦直响,份量也没变轻,这才放下心来,对着那人的背影骂了句:“急着投胎去的吗?毛手毛脚的。”
周大勇冲着那个人的背影多瞧了两眼,认出来这个人好象是邻村儿的,一时没想起他叫啥。
眼看着杨八妮吃好了,两个人把东西拎在手里就往回赶。
到了金一秤家,周大勇自己不好意思进去,让杨八妮去把金一秤给叫出来。
过一会儿,杨八妮回来了,说是没见着金一秤,见着她二姐了,她二姐说一大早青松观的青檀小和尚来了,把金一秤给叫走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周大勇心里头一沉,问:“她没说青檀来找一秤有啥事儿?”
杨八妮摇了摇头:“没说,就说青檀来的时侯还气呼呼的呢。”
周大勇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把杨八妮一扯:“你陪我到青松观去看看去,我倒要看看这大过年的,他青檀叫一秤干啥去了。”
两个人离青松观还有老远,就听到里面乒乒乓乓锣鼓喧天的,有人扯着嗓子鬼哭狼嚎的不知道在唱些啥。
周大勇吓了一跳,快走两步进了门。
只见禅房的门槛上坐着两个人,高的那个是青檀,矮的那个是金一秤,全都托着下巴仰脸看着禅房里的那两个人。
禅房中间那个缺了半条腿的桌子被金一秤用几块砖给垫平了,桌子上面摆着一个煮药用的小炭炉子,炉子上面是金一秤家里那个从来舍不得用的铜脸盆。
脸盆里面咕嘟咕嘟地煮着鸡鸭鱼肉各种美味。
云中子连吃带喝红光满脸,手里拿着把桃木剑,扯着嗓子瞎吼乱唱:“习天书学兵法犹如反掌,设坛台借东风相助周郎,孟德占天时兵多将广,领人马下江南兵扎在长江。孙仲谋无决策难以抵挡,东吴的卧武将要战,文官要降……”
合着他是拿自己当诸葛亮了?
连舞带唱了一阵,云中子冲着金老三一晃脑袋:“三叔,该你了,到你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