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热泪纵横得刚要推门,突然听到屋子里“哇”的一声啼哭,声音响亮得惊人。
门外正自乱成一团的女人们,听了门里的动静,全都惊得呆住了,转瞬之后,所有人全都高兴得跳了起来。
周老太太喜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望天祝祷道:“感谢送子观音娘娘哟,叫我这好儿媳母子平安,改天我一定去您那观音堂里给您好好上上供。”
早已担心得没有了魂魄的柳翠娥,也总算是回过神来了,也一把跪在地上,和周家老太太一起磕起头来。
周云奎一下子扑到门上,大声叫道:“大丫,大丫,你还好不?”
屋子里半天没有动静,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金一秤扶着门道:“姐夫,你可以进来了。”
周家老太太忌着那产房血气重,想要拦儿子一下,周云奎已经一个箭步跨进门内。
眼看着床上虚弱的妻子和襁褓里那个血乎乎的孩子,周云奎的眼泪深着脸颊直淌,抚着妻子的脸颊连声道:“大丫,都怪我,叫你受了这个罪。”
金大丫的肚子刚被缝上,饶是金一秤的手法再熟练,动作再快,她适才也承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此时看到了丈夫和孩子,却好象一切都值了,虚弱地道:“云奎哥,说啥傻话哩?孩子平安就好。”
周云奎双手抱着软和和的一团,看着脸色惨白的妻子,心头瞬时五味杂陈。
无论如何,金大丫和孩子总算都没事了,金一秤松了口气,抬手抚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想起来刚才那个稳婆子的手段心里又是窝火,适才要是不是自己及时赶回来,指不定大姐和大外甥现在怎么样呢。
想起来这个事儿,金一秤气得把门一拉,冲着门外的人问道:“刚才那个稳婆呢?她上哪儿去了?我有话要问她!”
众人适才只顾着高兴,听到金一秤这么一问这才回过神儿来。
周家大嫂回头看了一圈,道:“依,适才还听着她在这儿吵吵嚷嚷的要给她许下的鸡蛋挂面还有半吊钱啥的,就这么会儿功夫咋就不见人了?”
周家四弟妹撇着嘴道:“她还好意思要啊?在里面瞎鼓捣了那么久都没给老三家里的接生出来,反倒叫人家娘两个一起凶险成那样,这还好意思要东西,那脸皮也太厚了吧?”
周家老太太此时也回过味儿来了,摔着拐杖连声道:“这妇人当真不是个良人,早先忌着两家人的交情,我那么礼遇她。
她倒好,一心就图着那么点吃喝和银钱,身上有多大能耐自己不知道啊?今儿个是我这三儿媳和我的宝贝金孙没事儿,若是有一点事儿,看我怎么和她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