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哟哟,我的惠姐姐,您怎么说这个话啊?这再有钱的女人她也及不上您的半点美貌半点温柔,我哪儿能放着您这珍珠宝玉不搭理,去沾那些腌臜人呢。姐姐,你莫生气,我先给你倒上一杯热茶陪罪。唉,我说那个小子,你还傻呆着干啥?还不赶快把热茶给我取过来,叫我给少奶奶亲手倒上一杯?”
周大勇端着壶过去,正要往方官手里递的时侯,故意把手一翻,满壶热茶全都倾到了两个人身上。
方官和惠娘两个人“嗷”得一声喊,全都蹦了起来。
方官嘴里连迭声地骂道:“你这小子,怎么蠢成这样?看你把我这一身衣裳给浇得?啊哟,姐姐,对不住,这个小子不会服侍,把您这衣服也给弄脏了,您快点给脱下来,我好叫人给您洗洗。猪头脑袋的东西,连个活儿也不会干!”
方官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服侍着那妇人脱衣服,那妇人外裳一脱,果然露出腰里那一串钥匙来,妇人跺着脚抖裙子上的茶叶,身上那一串钥匙哗啦啦直响。
周大勇眼睛一亮,也假意拿着一旁的手巾帮着给两个人擦,那个方官的嘴里还在骂个不停。
惠娘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别骂他了,叫人把我这衣服给赶快洗净了烫干,莫耽误我一会儿回去穿就行。”妇人抬手把那一串钥匙和上裳全都脱下来放在一旁,拿着手帕去擦自己的裙子。
周大勇趁机把那团衣服和钥匙一抱就出了门,转过墙角取出印泥来,把每一把钥匙都在上面按下一个模子,又将那些衣服往厨下一丢,折身就出了门,找了个配钥匙的地方按着那模子一样打了一把。
当天晚上,杨八妮拿着那一串配好的钥匙,趁着半夜没人凑到细料库门前,将那一把钥匙挨个给试了一遍。
可是,任是上面的哪一把都打不开那细料库的门。
这一下杨八妮可是傻眼了。
“大勇哥,你当真把那一串钥匙都给印下来了?一把也没漏?”
周大勇也傻眼了:“你可挨个都试了?”
杨八妮连连点头:“挨个试了啊,哪一把都打不开!”
周大勇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看来细料库的钥匙根本就不在这一串钥匙里面,要不然她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把钥匙随便一取就递给我了,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
杨八妮摸了摸后脑勺:“那如果不在那一串钥匙里面,又能在哪儿啊?那细料库一天也得点上个好几回的,那个女人也总不能回回都叫人另取吧?”
周大勇道:“这么看来,那个细料库里的秘密绝对不小,八妮,你们明天再仔细打探打探,看看她到底是把钥匙给藏在哪儿了。”
第二天过了午时,那妇人把前头的帐算齐了,引着两个小厮到了细料库,走到库房门前,那妇人吩咐道:“你们两个在这儿等我。”
那两个小厮在外面止了步子,那妇人一个人走到细料库门前,四顾无人,将头上的钗子取下来,对着门上的锁眼儿一捅,细料库的门“卡”的一声就开了。
那妇人抬脚进了门,从里面把门给栓死了,开始点货清查帐目。
墙根底下的草垛子里头露出来一双眼睛,杨八妮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从早上现在,一直在这个草垛子里头猫着,总算是亲眼看到这个妇人是怎么开门的了。
乖乖,真是打死也不想到,她头上那枚钗子才是这库房的钥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