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破仓看了那个女人一眼叫了一声:“啊哟,我的娘啊。”腿一软,转身就跑到地头上吐去了。
杨八妮倒是壮着胆子一直跟在金一秤的身后,眼看着她从怀里取出个奇怪的东西戴在自己脸上又转手递给他一个:“这叫口罩,把这个东西给戴好,掩好口鼻。”
杨八妮强忍了恶心,将那个口罩戴在脸上,又看着金一秤取了一双细麻布做的手套戴在手上,蹲在麻小红的尸体旁边就开始来回翻检着看。
眼看着一团又一团的蛆虫顺着那双麻布手套几乎爬到了金一秤的手臂上,金一秤也只是把手腕甩了几下,把蛆虫抖掉又继续翻检。
“一秤姐,你看出什么来了?”杨八妮问道。
金一秤指着尸体脖子里那一块没有被完全腐烂掉的皮肉给他看:“淤痕伴有软组织挫伤。”又将那块皮肤挑开指着下面的喉骨给他看:“这一块的骨头明显塌陷错位,很明显麻小红是被人给勒死的。”
“是谁和她有这么大的仇啊?”杨八妮有点奇怪“不会是这个女人又偷了谁家男人的汉子,叫人家的女人给看见了,亲手给杀了吧?”
金一秤想了想,没说话。
张破仓在旁边吐得够了,离得老远问:“一秤姐,现在咋办?报官吧?”
金一秤摇了摇头:“穷乡僻壤的小地方,一个作风不正派的女人被人杀了,在官府眼里就是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小事儿,报给他们也不过是派个人来看上一眼,随便给你个因由就草草结案了。
找到麻小红的事儿你们先不要张扬,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把这个女人给埋了吧。”
几个草席随便一卷,几个人就地扒了个坑就把麻小红给埋了。
夜深人静。
细寡妇扒着窗户往外看了看了,院子里头静悄悄的,想来金一秤她们娘几个和孩子们都睡着了吧。
门从外面被上了锁,细寡妇照着窗子上用力推了几把,感觉有点松动,弯腰从脚底下找了一根棍子过来,对着那个窗缝用力地撬,只听“格”得一根响,窗栅被别断了一根,细寡妇探着身子就从那个空当里面往外挤。
刚把身子挤出去一半,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呜咽:“呜……呜呜呜,我死得好惨啊。”
细寡妇一抬头,只见面前出现一个女人,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衣裙,头顶垂着一个油亮亮的大辫子。
麻小红?!
“啊!”细寡妇吓得一声惨叫,强挣着又把脑袋从那个空档里面缩回来了。
只听院子里传来“嗒嗒嗒”几声响,却是有人趿着鞋在院子里走动的声音。
麻小红平日里最喜欢趿着鞋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就是这个动静。
细寡妇吓得抱着自己的肩膀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连个大气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