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瞅瞅,我们家那三个崽子这也已经十来岁了,还是大字不识一个,平日里也没有个规矩,要不然,您就抬抬手,把他们三个也一并给送到学堂里面得了。”
金一秤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门外那几个追着打的猴,当即头都大了。
二婶娘家里这三只猴那是向来在村子里头野惯了,自从金一秤认识他们几个,从来没有看见他们三个能安安生生地在凳子上坐过一分钟的,就这种人要是送到学堂里头去,怕是要不了多久就得被先生们给打回来。
眼看着金一秤不说话,王金枝又赶快摇了摇她的手:“一秤啊,俗话说得好,这手心手背都得是肉啊,大宝说起来是你的亲弟,可是咱们家这几个离得也不远啊,一笔写不下两个金字,说到底咱们还是一家人,你啊,就行行好,明天啊,就把我们家那三个猴儿一起给送过去吧。”
金一秤抚着额头,耳听得院子里那三个祖宗大呼小叫的,一个头上顶着尿布,一个头上顶着个破水瓢,还有一个干脆把他爹的内裤给顶在脑袋上,手里舞着扫笤木棍和铁锹楼上楼下地跑着瞎吼,那动静闹得,脑仁都被他们给吵炸了。
眼看着王金枝那一脸殷切的目光,柳翠娥心里头有点下不去,劝道:“她二婶啊,这张嘴央个人是不难,只是这送孩子们去读书不是也得要钱吗?
刚才一秤都说了,那是县学里面最好的学堂,铁定得要不少银子的啊,这一下子四个孩子都去上,怕是这束脩上……”
王金枝立马涎着脸堆出一脸热笑来:“啊哟,我说我的大嫂子哟,你要是说这个话,我可得替咱们家一秤说两句了。今儿个一天,我可以这街坊里头都打听过了,咱们家一秤得是这女子当中的这一个!”
王金枝把大拇指一竖,又自一脸热笑地贴到了柳翠娥眼前:“咱们家一秤这个药行别看开得时间不长,那生意那叫一个好哟!我可听说了,这一条街上多少年的门市都被她给顶得没生意了,那真金白银哗啦哗啦的直往手里淌哟。就这几个束脩还能难得住她了?啊哟,我说大嫂子,你可就别逗我了……”
耳听得王金枝伶牙俐齿得巴得的,李喜鹊本想再怼她几句,可是听到最后“真金白银哗啦哗啦往手里淌”那几句,李喜鹊也不由得直住了眼睛。
眼看柳翠娥被王金枝给将得没话说了,金一秤苦笑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那个学堂是这个县城里面最好的,怕也不会是什么样的学生都收,大宝以前读过书,有基础,想来是入学不难,可是我那三个堂弟就……要不然这样吧?明天我把他们几个全都给领上,先生同意留了,我就把他们全都留在那学馆里读书,要是先生不收的话,那我也没折。”
“啊哟,三丫头,有你这一句话婶子我就放心了。”王金枝的一张大脸立马笑成了一朵花,上前把柳翠娥的胳膊一拉:“大嫂,你看你都在厨下忙了这么久了,还是叫我来干吧,您赶快进屋去歇会儿,一秤这都忙了一天了,可想在你身边偎一会儿呢。这里就交给我,交给我……小兰啊,你看这火是不是得烧得再旺点啊?有啥活儿你只管支派着我干,婶子我啊,虽然这做饭的手艺不如你,我干点粗活儿还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