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秤上前一把握了李氏的手,对着她的脸就仔细看了半晌,的确,李氏是比以前瘦了不少,这形容也有点憔悴,但是气色看上去还不错啊。怎么也不象是张铎说的病得好重的样子。
金一秤不免回头看了张铎一眼,李氏连忙笑道:“金姑娘,是我叫铎儿亲自去接你的。上回他回来和我说了你的事情,我就怨他个不停,此时亲眼看到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依,就为了亲眼看我一眼,就叫张铎亲自去请我,他平素里不是忙得很吗?
金一秤心里头暗自思忖着,犹犹疑疑地看了李氏半晌,正要开口问一句李氏的身子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却突然看到李氏猛然间脸色一变,用帕子紧紧地掩了口,喉头里来回滚动了一会儿,脸色憋得很是难看,象是强忍了几下终是忍个不住。只听“呃”的一声,打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嗝来。
周围所有人的脸色都有点尴尬。
李氏本人更是臊得不行,把脸别过去好半天都不好意思再转过来。
张铎上前一步道:“嫂娘,金姑娘不是外人,我特地把她给请了过来,你有什么不舒服地尽管跟她说就好。”
看了金一秤一眼,张铎道:“嫂娘自半个月以前就是这样的,总是打嗝,打的声音还越来越大。初时是觉得她肝气不舒,胃气不畅,也叫城里的名医给看了。可是看来看去,总是不见好。我这才把你给请来。”
李氏满脸不好意思地看向金一秤:“金姑娘,我原说这是小病不必你亲自过来的,可是铎儿眼看着我这毛病越来越重心下急得很。我自己也觉得这个毛病很不体面,心下着急,这才将你给请来了,还是要麻烦你了。”说着说着,脸就红了,眼眶也有点微微地发湿。
一旁的婆子道:“也就是今天金姑娘您来了,夫人一高兴亲自出门来接您了。要是往常那几日,夫人连个门儿都不肯出的。”
金一秤想了一下,又抬手给李氏仔细诊了诊脉,好象除了有点气滞之外,并没有别的毛病啊。
金一秤转脸冲着一旁的婆子道:“夫人,可否把之前的大夫给你开的方子都拿出来,我先看看。”
手下的婆子奉了几张药方上来,金一秤每一张都仔细看了,全都是舒肝行气的药,按理说全都对症。一般情况下来说,不停地打响嗝这个毛病就是从胃上和肝上来的,这两个地方气息不畅,就容易打那种极响的饱嗝,但是这舒肝行气的药已经吃了这么多服了,怎么可能嫂娘的病还不昂好呢?
正寻思间,只见嫂娘的脸色突然又不对了,捂着胸口显然还有一个大嗝要出来,拼命忍了半晌,还是没有忍住,这一回的动静竟然是比上回还要大。
李氏满脸尴尬几乎流下泪来,原本一个极为体面端庄的妇人,此一时真是自觉丢尽颜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