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铎一惊,整个人几乎瘫倒,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嫂娘。”跌跌撞撞中地进了门,只见李氏的头垂在枕边,唇角还带着一大片血迹,整个人似是完全没有了气息。
“嫂娘,娘啊……”张铎扑到李氏床边,抱着她的身子大声呼喊,怀里的女子身子还是柔软的,就在他怀里一分一分地冷下去。
宅子里陡然乱成一片,下人们回来跑着喊着,有个婆子还在喊着嚷着叫下人再去赶快找个郎中,指不定还能把夫人给救回来,另一个婆子对着夫人的尸身左右摸了摸,说是早就没有气儿了还是赶快去订上一口上好的棺木来,莫叫夫人的尸身一直晾在外头。
正在下人房里收拾行李的阿福听到动静跑出门外,待得听清了那些下人们嘴里嚷得是什么,不由得愕然一惊,,嘴里叫了一声:“雪珍!”抬脚就往后宅里面跑,刚跑了两步却是眼前陡然一黑,一口鲜血“噗”的一声喷在地上,整颗心象是被人徒手撕开了一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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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你们听说了吗?府台大人的亲嫂,原本是得了陛下亲书的贞洁牌坊,那牌坊眼看就要由京师仪仗亲自关到咱们青州府内了,未尝想,就在前日,那李夫人因为吃错了药竟然一命呜乎了,你说这事儿可惜不可惜?”
茶馆子里头,一群人聚在一起,全都在议论李氏突然去世的这件事情。
旁边一个汉子咂着唇道:“谁说不是呢?这李氏听说今年也不过二十几岁,守寡硬是就守了十来年,一个人好不容易把她小叔给拉扯大,得了功名做了大官,她自己也得了陛下的褒奖,按说这长远的荣华可在后头呢,偏她就是一个没福的,竟然就因为庸医的一服药,把命给送了。
硬是叫那送牌坊的队伍停在城外,进退不得了。听说今天一大早,府台大人亲自修书一封,将自己那寡嫂意外亡故的事情报于天庭,就等着陛下再发话呢。”
“可惜可惜,到底是哪里来的庸医这般大胆,竟然医死了府台大人的寡嫂?”
“唉,说来可笑得很,听说是之前在咱们省城里面摆地摊的一个小丫头,看年纪不过是十三四岁的模样,可就是那张嘴会说得很,府台大人的嫂子就是信她,放着城里的那么多好郎中不请,专心她去,结果,就被她的一副药给毒死了呗。”
“可惜可惜,糊涂,糊涂啊……”
旁边的桌子上坐着几个郎中打扮的人,将他们的这些话尽收耳中,那位年长些的郎中正是仲景堂的首席朗中白度。此时他拈须一笑,对着面前的几位徒弟道:“之前,我就说过什么?德不配位,必受灾殃。那个丫头不过是个哗众取宠的人物,仗得一时走运叫府台大人高看了一眼,这便不知道她自己是谁了?此时惹下如此滔天大祸,她人呢?她人又哪里去了?所以我常日里时常跟你们说,但凡行医最重要的便是一个稳字,这等欺世盗名之徒,你们万不可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