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阿福那一脸愕然,金一秤道:“临死前我们两个仔细地聊过,我告诉她找到了她的病因,就是心中郁气太盛,压力太大,我还问她是不是害怕立牌坊的那一天,来的人太多,场面太大了?
可是你知道她是怎么跟我说的吗?她说她不想背着那个牌坊过日子。为了一个虚名活着太累太累了要,可是这个牌坊,她不背着怕是会影响到张铎的仕途,我还给她出主意叫她找个男人改嫁,可是她……”
“她怎么样?”阿福问道。
金一秤抬手抹了一把眼睛:“她……她什么也没有说,大概是觉得自己也找不到合适的男人改嫁,就只能把这个牌坊给背下来了吧?
当时我就告诉她了,病根我找到到,若是你现在自己放下心结,你这个打响嗝的毛病还能治好。
可是你自己放不下心结,我只能给你下上猛药,这个药性可烈得很,你要是喝了会把你心中淤血弄出来,但是身体也会受损。
是她亲口说的,能把胸中的淤血全都给吐出来哪怕是当时就死了,那也好过在牌坊到的那一天,在大日头底下,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出足了丑,再把自己的后半辈子给怄死闷死更好!
嘿,我金一秤这两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死心眼儿的女人,找个男人改个嫁就好了的事儿,她非要喝下虎狼药自己解决!”
心头象是被人闷生生地捶了一拳,阿福的手又不自觉地紧了紧:“你,你这丫头是说……是夫人,求你这么做的?”
“行了,阿福,夫人的心思你比我明白,要不然你也不会和张大人吵那么一架了。可是你啊……你为什么就不敢大声说出来你是喜欢喜欢李夫人的呢?到现在人都死了你又来和我急?我就不问你累不累,我就问问你冤不冤……”
阿福怔住,慢慢地把握着她手臂的手给松开,怔然看向李氏的坟墓。
新坟上的土还没有干,里面躺着那个身着二品诰命服饰的美丽女人,她还那么年轻,她还那么美,若是自己心里的话可以早一点说出来,她是不是就会大大方方地接受自己,就不会走了这条路……
不,她不会的,她是个那么节烈的妇人,她肯定会痛骂自己无耻淫贱,甚至还会让二少爷把自己赶出张府,那么自己就连看到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我不能说的啊,我不能说的啊!”阿福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用力揪扯着自己的头发“我若是说出来,夫人一辈子的名节就全都毁了啊!”
“名节?你问过她吗?她是不是真的在乎这东西?以往那么多年不改嫁,是怕一旦改了嫁,张铎一个人就孤苦伶仃的,祖上的那些家业都要被人给瓜分掉,这她才要守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