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秤领着伙计们配的那几味成药每天都供不应求,黄二毛带着一帮兄弟们日赶夜赶,这固元膏,乌鸡白凤丸,逍遥散几样常见的成药还是被人堵着门要。
一位京城来的高官太太,硬是不按盒买,偏要按斤称,指明了价格可以不论,每样先给包个几十斤带上。
合着这后半辈子是要拿着这几味药当饭吃呢?
人家那位高官太太可说了:这几味药着实配得好得很,拿回京城去,自己吃不完,亲戚朋友们来回走动当成礼物也是极好的啊。
谁不知道女人到了这个岁数,就爱范那几样病,拿着几服灵药走动,怕是比拿别的礼物还更体面呢。
于是金一秤一下马,就投入了如火如荼的工作当中,周大勇就开始四处转悠着找铺子开新药行。
柳老爷子也没少从中间帮忙,两个人很快就在城里头最好的位置找了几间挺不错的铺面,刚一开张,就顾客盈门。
要知道这省城里的人口可不比县城里头多上好几倍呢,这生意自然也好做得多。
再加上在青山县他们药行的名声就已经出去了,有不少外省的客商听说他们在省城里有了分号,那是大喜过望,不必绕路去青山县,又省了不少费用,当即二话不说,先就下了几千斤的药材定单。
一转眼,周大勇这生意就红红火火的就给做起来了,可就得罪了这城里头的另外一批人。
仲景堂的首座白郎中先自表示不满,召集城中的其他医行一起开了个会,会议的主题就是:这乡下来的赤脚医生硬是抢了城里几十年老号的生意这样的事情怎可坐视不理?
“那个金一秤,某是知道的,初到省城,还想投入我的门下,我知她不过是一乡野小儿,因为会着点三脚猫的功夫,便以为自己了不得了,哪里敢收她?当即就把她给赶了出去。结果这厮竟然在某同一条街上做起了生意,又靠着会呼朋唤友拉交情,将个不起眼的成药铺子开起来了。
我知道她本是个不入流的,也向来不以为意,未尝想到,这一回倒是纵着她闹到咱们的头上来了。
她一边是卖成药,拉的是些权贵生意,另一边开的是散药行,将咱们这卖生药的生意也给截了去,她只管着自己往口袋里头装银子,何曾想过这医药行当里头也有医药行当里头的规矩。
他一个外乡人来了,不说先到本地拜见前辈,先自伸着脖子抢生意,长此以往,祖师爷留下的规矩,哪里还能留下半分?”
白郎中手拈长须,说得是义正严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