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妖灵？”顾苍停下脚步，仔细查看四周，发现方才的声音正是来自于眼前这株大树——枯荣仙藤。

“我就是我，妖灵也好，仙藤魂也罢，不过就是个称呼而已。”顾苍终于发现，那声音正是来自青藤之下。

随着声音的传出，那青藤十分有节奏的抖动着，仿佛便是它的嘴巴在一开一合一般，有几分滑稽。

“道友知道我要来？”顾苍猛然想起开始的时候，这枯荣仙藤好像早有预料一般，并非问自己是谁，而是直接问自己来了。

“哎，早在我生出灵智的时候，便知道早晚会有今日，却不知道是道友你，还是道友他，总归是一位道友会过来便是了。”

这枯荣仙藤说话，仿佛十分糊涂，又仿佛蕴含一丝道韵。让顾苍有些琢磨不透，它到底算是何等灵物。

“嘿嘿，道友不用介意，这个荣老二就是这么个脾气。他简直就是个慢性子话痨，又想多说话，却又语速奇慢。”

忽然另一道声音响起，让顾苍大跌眼镜。这算是什么情况？难道还是一株树木里有两个灵魂？

有了方才的教训，他此次倒是很容易便发现了，声音是自那些无叶的枯枝上传来的。随着话音落下，还有偏偏干枯碎片落地。

“你尽是胡言乱语。我是荣老大，你是枯老二，活了这么多的岁月，竟然都不懂得长幼尊卑之礼了么？”

荣灵这边的声音不再平淡，仿佛带着一丝怒气。而那便的枯灵则嘿嘿直笑，仿佛两人争论过无数次了。

“嘿嘿，你还说我胡言乱语，分明是你自己胡言。枯之法则乃是终结之意，当为老大，你这辈子只能做荣老二了。”

“你又说那话，世上若先无荣，又何来枯呢？枯在荣之后，才是正理。所以我才是老大，你才是万年老二。”

荣灵此时听到对方将他做为老二，自己做老大，顿时不干了。枝叶抖动，不但说话语气变了，就连语速也提高了不少。

“你这厮见识实在浅薄，谁说世上先有荣的？枯本先存，奈何不为世人所赏，故而不显。然待枯之极，则会否极泰来出现荣，此时才为世人得知而已。

正如枯若不尽，则荣之力何来？哎，算了，和你讲的再透彻又有何用，不过是个木头脑袋而已，根本不动玄奥的道理。”

枯灵仿佛已经悟透了什么，其言谈之中带有丝丝悲意，却又十分符合世间百态，只是他自己都没有注意，他也是木头脑袋。

“你又说那话，自己本就是木头脑袋，却还来说我。简直就是乌鸦落到猪身上，只能看见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

荣灵倒还头脑清醒，知道两者都是同一个躯体，于是很兴奋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听着两个灵魂的交谈，顾苍一阵无语，感情这俩都是话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