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邋遢了一个早上,这会儿她自己也简单收拾了一下,免得让妹妹看了笑话。
原本从公主府门口到江珏卧房让坐轿子也算是半炷香的工夫,但江珞来得急,身边连小丫头都没带,亲自推开了门,进来就找她。
“皇姐——”
江珏还正做着梳妆,只得让人先放下正绾起到一半的发出去,转过身看江珞,也是不解,“慌慌张张地做什么?”
谁知道江珞直接扑到了江珏的腿边,还没开口眼泪就是止不住地流,红肿的眼儿一看便知是昨夜为谁伤心了。
“求您救救薛公子吧,帝京进出的城防有部分是他负责的事儿,原本是个清闲好活儿,可先前帝京混进了贼人。他资历浅还年少冲动,得罪了上面的人,这锅就被扣到他头上了,陛下和太后正要拿人问罪,这会儿已经免了职在刑部下了狱了。”
她连珠炮一样说了一串,江珏勉强分出神从里面辨认出她什么意思。
“你说你的薛公子被问罪了?”但江珏管不了朝堂上的事儿,只能问她,“你寻过陛下了没?”
虽然江珏早有预料会有人为了这事儿担责,但真到了身边人头上,出于私心又不能真置之不理。
江珞哽咽着,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让江珏也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只得先把人拉起来坐到床上,递上帕,让她先把眼泪擦了,又喝几口水顺了气。
她攥住了江珏的胳膊,怔怔望着地上炭盆,完全是六神无主的样子。
“我、我递了见陛下和太后的牌子,却让宫里给退回来了,太后明明知道我喜欢他,可怎么偏偏就找上了他?”
江珏拍拍她的背,安慰她总会有办法,让江珞先冷静些。
但她比谁都清楚如果惩办了一个薛渐就能平息事端的话,就算是无辜牵连也会照样治罪。
同为公主,即便有嫡庶之分,在这上面江珏并不比江珞更有话语权。
“你母妃可说什么了?”
江珞母妃的娘家在兵部有些势力,若是要保住一个小将也能说得上话。
“母妃她让我别管这事儿,说要给我重新论亲,如果不是我说来找你,她根本不会让我出宫。”
说着,江珞的两行泪又流了下来,落在手背上,怎么都止不住,让江珏看着也心疼,又无可奈何。
“如果,如果……”她猛地拉住了江珏,一时有些气急,“如果我拿那事儿去找太后?”
江珏当即就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甩开她的手,“你疯了吗?那等子事儿是那你自己去开玩笑?”
“我也就这么一说,” 江珞这也知道自己失言,连忙改了口,“我这不是没有办法才……”
江珏也是无法,她与魏太后虽是血亲,若是以前找上去自然是撒娇试试,也算能让魏太后松口,但如今闹到这步田地,薛渐八成是个倒霉的被拉出来杀鸡儆猴,让她们拎清自个儿。
“公主若是实在拿不定主意,不妨去找我家主子商量一下?他虽然为人混账,但做事还算周密。”
老太太端着个食盒,不知什么时候从外面进来,江珏丝毫未查。
她见了江珞哭成这般,先是行了礼,在屋里人都没反应过来的那会儿,从随身的荷包里取了块白色石头状的东西,在江珞眼下划拉几次,让她生生止住了泪。
“你这奴才做什么?”
这时候的江珞本就心烦意乱,一个奴才都敢上她的脸,这么一倒腾,登时就要发作,还是江珏拦住了她。
“姑娘家一哭就不好看了。”余崔氏感慨了一句,转头看向江珏,“公主若是要去,还是先吃些东西填了肚子再去吧。”
眼下江珏也没更好的办法,和江珞胡乱塞了一些,就出了门。
余崔氏不知哪来的本事,帮两人支开了院子里盯着的其余人,让两人寻了一小马车,只带了贴身的婢子,出了公主府的后门绕了一大圈去了大理寺卿的府上。
府上的奴婢都认识江珏,见她来得低调也不做声张,开了门放两人进去,示意江栖在后院那边。
去到竹屋的时候,江栖正当和闻意在侍弄花草。帝京的气候让这些花草活得不容易,江兆又是个没耐性的,现在闻意来了两人一起弄也快些。
他看到江珏过来,坦然笑了笑,在一旁的水渠里洗净了手擦干,让她从干净的地方走过来。
江珞本就心里惶惶,突感江珏步伐快了,顺着抬头恰见江栖的那张脸,来不及想太多,下意识就惊叫出声:“皇叔——”
这一声让江珏心里咯噔一下,果不其然看到江栖笑容僵硬了些。
想起江珏还在身边,江珞讪讪改口叫了姐夫,接着就是回过神来,紧张兮兮地问他怎么会在这儿。
江珏替他开了口,“这就说来话长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该挖的坑都挖完了,接下来就是填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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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旧事
江珏与江栖的相识那是真的说来话长, 可又费不了多少口舌,叛乱之前的事情连江珞都一清二楚。
除去他以澹台迟身份,单从他用江栖这个名号说来, 那时先帝已经是卧病在床,除了些心腹老臣之外谁也不见, 而江珩会登基已经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江珏还恰巧是个作天作地的年纪。
她大冬天去冷宫那地方找不记得是哪个, 结果就在冷宫那死了三天都不会被发现的地方落了水,还是不知道怎么就恰好经过的江栖把她捞了上来,后来听人说是恰好受诏替父回京述职, 谁知道陛下已经病到了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