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那不耐烦的表情,李越心里越发不畅快,恨不得将心中的话一吐为快。
“大人,我总觉得此事并不简单。”至于哪里不简单,又说不上来,只觉得皇帝这样做,是有意想讨好沈安,让她开心罢。
卫瑾瑜挑着长眉,俨然一副“你快走吧”的样儿。这个李越哪儿都好,就是有时候不免嘴碎了些,又不懂看人脸色说话。
这不,现在都快要走了还喋喋不休。
“你若还有话便直说,我这么听着难受得紧。”他抱着双手看李越。
“不是,我总觉得皇帝喜欢沈姑娘,难道大人您就没有这种感觉?”李越这话明摆着招人嫌弃,这么明显的事情不用说也知道,偏偏他还就喜欢说出来。
只见卫瑾瑜冷嗤着转过头去,不予理会这厮多余的话。
许是觉得自己言语不妥当,李越嘿嘿两声后凑到他跟前,真诚万分的盯着他,“我这么说也是有理由的,你想想,皇上后宫人这么多,再多上一两个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闭嘴。”卫瑾瑜神情不悦,硬生生给他面前的人一拳,又将缰绳扔到那人的怀里,才转过身欲进门。
是时马儿叫了几声,前蹄子微微扬着,将李越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待他安抚好马儿转过身后,大人却不见了!
暗自叹息几下,他又急急迈入刑部的大门。
“大人,”李越追了上去,“沈姑娘在宫中会不会已经委身与皇上了,不然皇上怎么会突然下旨彻查当年的事情?”于他心里,那沈安无亦于红颜祸水,不然断不会与这么多男子纠缠不清。
此时他不禁想问一句,姑娘家的矜持和颜面都去哪儿了?
卫瑾瑜听后当即攥紧着拳头,面色铁青。什么时候这刑部的人这么多嘴了,揣测圣意不说,竟还敢随意议论女子!
忍不住了,那便无需再忍,他转身便怒视着李越,“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什么事都想议论一番?”
语毕,拔剑便架在那人肩上。
李越见了索性将刀给弹下肩膀,快步至他面前,“大人为何为那小女子频频动怒!”没想到摄政王之子这么沉溺于女色。
卫瑾瑜勾着唇角,目光朦胧如白雾。
“大人不妨就将沈姑娘让给圣上,这样也用不着顾忌这儿顾忌那儿的了!”李越愤愤然道,额上的青筋蹦了出来。
他说话向来直白,什么劝人的话到了他嘴里皆变了味儿一般。此刻他也只顾着嘴上快活了,其他的一律不管,刚才那话自己在心里说倒无妨,可若这么明着说出来,必定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你怎的还不走?”卫瑾瑜强压下心中的不满,朝跟进来的人道。这人还会不会说话了,他就不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怕是这人再不走,自己可就忍不住出手了。
“大人,我这是为您好,还请您能考虑考虑我的话,再做打算也不迟。”李越摊开双手,嘴边的短胡茬儿一颤一颤的。
“我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操心了?若无事的话你就快出发吧,别耽误了时辰。”说完,卫瑾瑜朝屋没走去,懒得再看一眼这人。
见他要走,李越忙又追了进去,像只苍蝇似的黏了上去,还嗡嗡叫个不停。
“大人若将沈姑娘拱手让给皇上,说不定以后会得到更多的好处。”他就想不明白了,这卫瑾瑜怎么就这么倔,任自己栽在一个女子手里。
听他这语重心长的话,卫瑾瑜烦躁不已,欲将他轰出去又觉这样做不太好,犹豫之际,干脆沉着声儿答:“我警告你李越,这事儿以后不许再提,这种想法也别再有了!”
李越愣在原地,欲言又止,明明心里是为了他好,他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多说无益,未等卫瑾瑜再说什么,他便转身离去,迎着晨时的霜露和微风,执鞭上马。哒哒的马蹄声于空荡的街道上响起,久久不消。
屋内的人眉头紧皱,本想好好送走他的,却不料还与他吵起来了!若不是他那番惹人讨厌的话,自己也不会这么生气。
半晌过后,马蹄声消弭于空气中,卫瑾瑜这才松开紧攥的拳头,默默望着敞开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