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珠不由自主的滚落，一颗又一颗，像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落了一堆。

熟悉的情绪上头，许长生立马明白，眼前的鬼魂，正是他的如烟。

“如烟……”只不过叫了一个名字，许长生就哽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变样了，和记忆里的人，天差地别。

头发纷乱无章，面容惨白，眼下青黑，身子骨瘦弱不堪，白裙上灰尘仆仆，一副备受虐待的模样。

不过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木如烟飘在院子里，高兴了就打两个滚，不高兴了，就坐在屋子前头的阶梯上，托着下巴，回味记忆中那模糊的画面。

她侧着头盯着许长生看，眼底划过一道惊艳。

“如烟……”许长生怔怔的唤她名字，缓缓地抬起手，想要触碰她的脸。

木如烟没有躲开，但许长生的手从她脸上穿了过去。

两人目光对视，一人是深深的怀念，一人是平淡透着一丝好奇。

“如烟，过来。”

他们对视一会儿之后，鬼王的声音传来，木如烟鬼身一僵，睫毛颤了颤，转身飘回了他身边。

鬼王白蒙蒙的眼里一片森寒，身材瘦削，只有一副骨头架子，没几两肉，再配上他的眼神，着实吓人。

他摸了摸木如烟的头发，邪邪笑了一下，意味深长的意味，“原来是魔王啊……”

小天佑抓着白岚的手，被他盯着也不慌，直勾勾回瞪着他，许久之后回了句，“大叔你真难看。”

鬼王：“……”

仿佛内心被插了一把刀子。

他最是爱美，每日要沐浴三遍，时时刻刻拿着一把小梳子和一面小镜子，头发被风吹乱一些，他都要梳好久，直到梳得顺滑为止。

他最喜欢被人夸俊美，这让他心情能够好上一下午。

还有没有人说他丑的。

第一次被人说。

这个词听起来真的没法让人开心。

鬼王面色扭曲了一下，毫不客气的回敬道，“魔王最近伙食很不错啊，吃得圆鼓鼓的，煞气都没了，很亲民嘛。”

“魔王？”小天佑知道他是在说自己，但魔王是谁？

他吗？

心中虽然有疑惑，但小天佑可不是任人欺负的小孩子，立马不客气的怼回去，“我的圆滚滚叫可爱，你的骨瘦如材可不好看，要脸没脸，要肉没肉，要屁股没屁股，丑死了。”

小天佑嫌弃的哼了声，扭过头，懒得再看他。

太污染眼睛了好吗！

他还是多看看白发哥哥，养养眼吧！

小天佑现在的审美被白岚培养得很刁，尽是俊男美女的修仙界也很少人能够入他的眼。

鬼王这种柔弱美的类型，不是小天佑的菜。

鬼王心塞了一下，看到对方是个小屁孩，跟他计较有失身份。

默默的住了嘴，看的出来，这儿能够做主的是魔王牵着的那个女人。

“阁下为何来此，扰我鬼域清静？”凛冽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无形的气刃齐齐向白岚涌来，她柳眉一拧，提起小天佑挡在胸前，那气刃碰到小天佑的瞬间，就化为无形，又散了开去。

小天佑只觉身上被什么东西摸了一把，有些痒。

他扭动着身躯，在白岚手底下扑腾，“师父，好痒啊！”

白岚拿出一枚灵果，塞进小天佑嘴里，他就乖乖闭嘴，帮她挡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