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将军的衣服换洗,都是由他来做。很早的时候,他就知道将军的秘密了。
你见过哪个男子,每个月都有几天会血染亵裤吗?
第一次猜到将军是女子时,帮将军洗衣物,还忍不住红了脸,羞答答的。
再加上后来这么多年朝夕相处,金城一颗心,自然而然扑在将军身上了。
他已经二十五岁了,这个年纪的男子,大多儿女双全,然他却不愿娶妻,又何尝不是在为将军守身?
他心悦将军,便不愿将就任何一个女人。
他瞒得紧紧的,没让任何人知道。
他也不敢奢望,能得到将军的亲睐。
只想默默的陪在将军左右。
只是,他现在有种严重的危机感,将军要被人夺走了,而这种危机感,是闻人木带给他的。
金城摇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然后加快脚步,跑了起来。
脚步声骤起,急促而凌乱,白岚忍不住回望了一下。
虽然有火把,实际上并不亮堂,白岚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跑走。
下一刻,复又回头。
她抱着双臂,面容平淡。
慢吞吞的移动到闻人木身边,一屁股坐下去的时候,不经意碰到了他的手臂。
闻人木瑟缩了一下,恍若惊弓之鸟的猛抬头。
因为哭过的原因,他的两只眼睛湿漉漉的,又红又肿。
见到来人是将军,惊得张大了嘴,结巴道,“将…将…将军…你…你怎么来了?”
“怎么?这地方我不能来?”白岚挑了挑眉,唇角轻扯,牵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司马如意这张脸,看着有几分寡淡,尤其不苟言笑的时候,有点儿拒人千里的感觉。
为了保持司马如意的人设,白岚很少在人前笑,平常都是板着脸,面无表情,霸气侧漏。
但是当她笑的时候,就十分的亲和。
闻人木第一次见到将军笑,受宠若惊的后退了一下,“没……可以……将军去哪儿……都可以。”
他有些拘谨,眼睛还红红的,像受惊的小兔子。
“怎么?想家了?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白岚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他是因为国破家亡才哭的,还要这么说。
闻人木不好意思的捂住脸,不让将军看他。
但说起家这个字眼,他不免悲从中来。
他的家,没了。
被秦国,也就是他脚下的这片土地,灭了。
然而,他连悲伤,都不能名正言顺的表现出来。
“想哭就哭吧,想家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白岚给了他一个台阶,并且伸出自己的肩膀,“如果你需要,肩膀借你靠靠。”
她寡淡的脸上,是一抹和煦的笑容,非常温暖人心。
她鼓励的看着闻人木。
从她眼神中,闻人木看到了狼狈的自己,束冠掉了,头发七零八落,双眼红肿,脸上都是泪水,也红彤彤的,丑死了。
闻人木吸了吸鼻子,就在白岚以为他会拒绝时,他“哇”地一声,扑进她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