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很冷酷。
声音冷酷,做事更加冷酷。
施舍一般的扔下两颗珠子,就扔在地上,毫无尊重可言。
天衍和鸠一却欣喜若狂的跪爬到地上各自捡了一颗。
然后连连道谢,一边鞠躬一边退走。
路过血长歌时,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地牢安静了下来,四周又在滴水。
“天弃之人……”那人近乎呢喃的转过身,慢慢从上面走了下来。
地牢太暗了,饶是可以在黑暗中视物的血长歌,也只能看出一个大概轮廓,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走来之人,有点熟悉。
等那人走到跟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但没想起在哪儿见过。
“你说,世上为何存在天弃之人呢……”也不知道是说给血长歌听还是自己听的,柳青河状似叹息。
“既然已是天弃,为何又要让他存在呢?”柳青河掐住血长歌的下巴,弯下腰,和他对视,“你知道被天道放弃是什么感受吗?”
血长歌浑身一怔,他知道熟悉的感觉从哪儿来的了。
掐着他下巴这人,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就连身上遏制不住的暴虐气息,都跟他有七分相似。
“你是谁?”他哑着嗓子问道。
“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呢!”柳青河摇摇头,“我娘生了我就死了,我爹将我扔进森林,想把我喂灵兽。好不容易活下来了,师父捡了我,却将我当做药人,我痛不欲生的活了下来,熬到师父去了,正道修士却要来杀我,杀不死我,便将我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我是谁?我是谁?我也不知道啊!”
血长歌眸中淡淡,没想到长得跟他一样,连经历都如此相似。
“你抓我要做什么?”血长歌自认为和他无冤无仇,并且毫无交集,他从下界抓他来,不会是为了叙叙旧吧?
哦,并没有旧。
“我要许你一场好事。”柳青河松开他,帮他把绳子解开,“你是天弃之人,我也是天弃之人,我想要看看,天弃之人最后能否改变命运。”
血长歌浑身紧绷,暗自警惕。
此人抓他来却告诉他这么多事,还说许他好事,血长歌可不敢信。
“你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柳青河并未上前,而是有些拘束的搅了搅手指,“我……我会帮你的。”
血长歌:“……”
这种鬼话谁会信啊!
“唉……人生啊,如此多艰,何必再活下去呢,死了不就解脱了吗?青河那小子,就是婆婆妈妈的,他不敢动手,我来!”说罢,他五指成爪,往自己心口插入。
只听“噗”的一声,不远的血长歌感觉脸上一凉,有血溅上。
他还未来得及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柳青河猛地抽出手,阴狠的骂了句“混蛋!”
他生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