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黎紫嫣何许人也?
她是陈庶前妻的一个朋友,当年陈庶还没离婚时,她还跟他们经常往来。
只是那时候,她还不叫黎紫嫣,叫冯艳,脸也不是这张脸,是个圆脸配丹凤眼。
十多年没见,这人改头换面,换了个文艺的名字和一张网红的脸,摇身一变,成了军委的千金,可陈庶早就了解到她的发家史——无非给某干爹做个高级情妇,只是现在干爹老矣,她便把那人拱成个真爹,口口叫他一声爸爸,那人便也不能干涉她出去找小白脸子。
陈庶没跟陈菡欢解释太多,只说:“你在这待一会儿不妨事,她拿了驾照就走的。”
“哦……“陈菡欢只顾着低头收拾挂在腿上的残袜,想脱,陈庶却上来一伸手把她推倒,像随意拨弄的玩偶,陈菡欢仰头看他,他大掌盖住她脑袋:“别穿,等我回来。”
一怔的功夫,陈庶转身出去到外间办公室开门。
门开了,屏风外就听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而近,高亢女声娇音:“陈大队长,好久不见啊!”
陈菡欢立刻竖起耳朵来,似是嗅到危险的小兔,全身都绷紧,把两只高跟鞋拿掉,光着脚跑到门边儿去听声。
陈庶声音低,客气地寒暄几句。
那人又说:“哎,自从你跟小朱分开,我都好几年没见你了,你可是越来越精神了,一点没变化,哎,咱俩得聊聊,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陈庶说:“今天可不行了,我等会还要去市区开会,改天我做东。”
那人又道:“那就喝杯咖啡吧,我看你们楼下有个星巴克。”
陈庶笑:“那里经常人满没座,而且我没有喝咖啡的习惯,我这倒是有点茶,不嫌弃我泡给你尝尝。”
“绿茶还是红茶?”
“金骏眉。”
“好吧,看看你,好几年不见倒是越活越复古了!”
陈菡欢听陈庶还当真拿了茶壶去烧水,女人就在外屋内走来走去,临近屏风,似乎伸个脖子往里瞧,陈菡欢就躲立在屏风后小屋的墙根儿,大气不敢出,同时又忍不住扭脖子觑屏风一缝,试图窥视那女人真容。
瞧不真切,只觉那女的个儿高,苗条影儿,锥子脸廓,陈菡欢心跳加速,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涌到脑子里去——这人既是认识前嫂子,必然是个旧相识,那么如今她可要是寻机会趁虚而入?
陈菡欢再去偷看时,那女人正仰头看墙上的山水水墨画,看了一会儿倦了,又去看桌子上的那本书,看不懂,放回去,坐到椅子上,掏出手机低头摆弄。
一个在外,一个在内,外不知内的焦,陈菡欢进不是,退也不是,来了股空调冷风,鼻子痒痒,眯起眼睛来捂住嘴,连个喷嚏也不敢打,生生给憋回去。
正想着不管不顾地冲出去,陈庶回来了,提着茶壶来给宾客斟茶。
“这茶是去年朋友送的,剩了点底子,你别挑就好。”
“哈陈大队可说笑话了,你款待我这种知法犯法的人,我还感激不尽呢。”
“抽烟吗?”陈庶也绕到桌子对面坐了
“哈你还记得我抽烟,现在都戒了,对皮肤牙齿都不好。”
“嗯……”
“不过你抽你的。”
陈庶点了烟,翘起腿同她饮茶,不痛不痒地寒暄,最后又绕到超速的事情来。
陈庶说:“现在上面都在抓典型,你这个事没有录像拍摄下来,只是被我看见了而已,所以,还好处理,只是,我可得给你提个醒,不管怎么说,上了马路就是把命悬在上面,在市区地段开那么快实在危险,你脚底下的油门可不只有你自己的命,还有马路上那么多无辜的人的命……这点希望你还是要长个教训。”
这话说得虽轻描淡写,但严肃认真,不怒而威,端称得起交通大队长的名。
对面那人自是尴尬羞愧:“哎陈大队,你教育的是,哎,其实吧……我要不急着用车,也不来找你出丑啦……实不相瞒啊,爸爸最近住院了,前前后后都要我照顾呢,这不又赶上中秋了吗……家里人来来去去的没个车子也不方便啊。”
陈庶轻笑:“不还有司机吗?”
“哎呦,人家司机也要过节休假好不啦……”
陈庶只含笑抽烟,听出这人说话没个实在,倒也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