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寺中出来后，姬嬴遇到了自己在吃草的马儿。

“追风。”姬嬴将头和马儿的头抵在一起，轻声和这个陪伴着自己度过了数年岁月的朋友说：“她算的真好……只死她一个人，去成全天下人。这当然没有什么不好，可她独独漏算了我。”

追风低低嘶鸣一声，大大的脑袋蹭了蹭姬嬴。

姬嬴沉沉一笑，眼中染了泪水，说：“她告知我，鹿溪之行是一场陷阱。”

“一场，我亲生父亲，不惜用数万人，陪着我一起殉葬的陷阱。”姬嬴扬天长叹了一声，说道：“有时候我在想，我和温眸，命运几乎如出一辙……你觉着呢？若是我一个人死了，鹿溪上万百姓，军营数万士兵，乃至匈奴精兵，也都或许可以免于一死了。”

追风的脚在地上踩了踩，它不会说话，却能感受到主人此刻情绪并不高。

姬嬴忍不住用双手碰了碰追风的脖颈，看着它的双眼说：“你这双眼睛，倒是像极了她……”

追风又亲昵的蹭了蹭姬嬴的身体。

姬嬴又将那个锦囊拿出，攥在手心里面，几次都要丢出去，可最终，她也没舍得。

最后，她翻身上马，再一次迎着霜雪回了公主府。

背影落寞，马蹄声响彻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惊起了林中阵阵停歇的飞鸟。

*

跟着褚妃梁回去的这一路上，容光又一次忍不住感叹。

“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容光双眼尽是崇拜的光芒。

每次隔着一个大屏幕，虽然能感受到角色的高光点，可那毕竟更多的都是属于角色的，而不是赋予演员本身的。

现场发挥，她听着褚妃梁用自己的原声说着那些悲伤至极，却又丝毫不矫揉造作的话语，只觉得心里涌起了一阵阵的心疼，胳膊上也全是鸡皮疙瘩。

“厉害啊？”褚妃梁看着容光，等两边没人了，才说，“我看你好像看哭了？嗯？”

嗯这个字太低了，重重的响在耳边的时候，容光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她捂着发烫的耳朵，脸红的说：“是……我，我就是觉得，长公主太不容易了。”

“她不容易，你也不容易。”褚妃梁耸耸肩，“这个剧里面，就没谁是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