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她一句话还没喊完,舒戚已经持着长剑逼了过来,电光火石间,舒晚甚至瞧见他的神色好像因为这奇怪的震动显得有些严肃,不复刚才的游刃有余……

舒晚脑子虽乱,但接招已然全凭本能,她看清舒戚长剑来势从一个狠毒刁钻的角度刺来,这个角度和速度,她只能保自己和易沉澜中一人不伤——

舒晚立刻旋身要将易沉澜甩出去,却被他用力制住手臂,被动的倏然后撤一步。

完了,舒晚心下一沉,这下他们两个谁也避不开了,非得被舒戚的长剑串成一串不可。

眼见着舒戚阴测测的面容陡然近至眼前,舒晚咬牙正打算空手接白刃,却眼前一花,忽地窜过来一棵树,拦在了他们与舒戚之间。

“噗”的一声,舒戚的长剑刺进树干,显然也没想到有一棵树会突然“跑”来搅局。

他力道大,剑尖都透出来少许,舒晚睁大了眼睛,趁此功夫一掌拍向舒戚,掌风凌厉,显然是要趁火打劫。

易沉澜见她如此拼命,还踩在阵点上,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把将她拉回来,“晚晚别恋战,先走!”

舒晚被他拽了往前跑,余光瞥见刚才自己站过的地方树影一花,又移来一棵树,竟把舒戚的身影都暂时挡住了。

她这才分神注意到周围,入目的画面非常神奇,这一片古树像是长了腿一般,热闹而迅猛的“走动”起来。

舒晚的脑子空了一瞬,一个词很快的浮现在她脑海:

树杀阵。

雪夜山的机关山阵中,有一片机关名为树杀阵,极为凶险,可杀人于无形。前人将机簧埋于地下,并将树种在机簧之上,林中埋伏暗箭,外人闯入,往往是有来无回。

舒晚没想到自己脑洞大开,大笔一挥创造出来的东西,居然让自己碰上个正着!

莫非是因为易沉澜刚才按下了那个凸起?不应该啊,树杀阵那般复杂的东西,怎么可能一个按钮就能开启?

“阿澜师兄,这东西有阵眼和阵点,我们可不能乱跑,”舒晚顾不得树杀阵是怎么开启的,赶紧拉住易沉澜,从地上捡了两根树枝,“快拿着,一会防身用。”

他们手中没有剑,只能先拿这树枝暂时抵挡一下,等下乱箭齐飞,光躲可不行。

舒晚脸上冷静,其实心中早就叫苦不迭:舒戚还没解决,又撞上树杀阵,这是天要亡他们,倒霉到家了。

易沉澜接过舒晚递给他的树枝,看着她因失血而苍白的小脸,眉心拧的很紧,抓住舒晚的手臂缠上自己的脖颈,“晚晚,我背你。”

“不行,一会我还要拦、嘶——”舒晚在易沉澜的背上一挣扎,顿时疼的倒抽一口气。

“别乱动,”易沉澜沉声道,“我们去找阵眼。”

将你放到阵眼中,才不会被树杀阵伤到。然后……晚晚,你休息一会,我回来杀了舒戚。

……

舒戚惊疑不定的躲过数十个树木的攻击,于他而言虽不费力,但他被困于此,甚至叫易沉澜逃脱,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机关术……易沉澜他竟然如此精通机关术!

江玄风也会这下三滥的东西,他心中一度鄙夷不齿,没想到今日竟会栽在这旁门左道之中!

舒戚强自压抑怒火,不断躲避树阵的进攻,正当他心中恨意越发深刻时,冷不丁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熟悉至极的沉静声音,“舒戚,树杀阵滋味如何?”

舒戚大怒,毫不犹豫的回身一剑向那道声音来源刺去:“易沉澜!你还敢回来!”

那个整日温润有礼的“云齐”已经摘了□□,露出那张令他恨之入骨的绝美容颜。

相比舒戚的暴怒,易沉澜脚下步子显得悠闲,他身姿在树阵之中好似鬼魅,以树为挡,避开舒戚这杀气腾腾的一剑。

舒戚错身躲开一颗刚刚袭来的树,看向易沉澜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易沉澜分明是踩着阵点,引诱他被树攻击,这般羞辱,他如何能忍?!

舒戚大喝一声,长剑挥舞将面前几颗树接连砍断,不再跟着易沉澜的节奏,他站在原地,持剑阴冷至极的盯着易沉澜。

他恨极的目光倒让易沉澜微微一笑,“舒戚,你一定会死在我手上。只是我不会让你像上次一样,死的那般便宜。”

“你做梦,”舒戚冷冷啐道,“上次是哪次?你少疯言疯语,凭你也异想天开想要杀我?呵,几棵烂树,就敢这般狂妄?”

易沉澜的神色漠然,凤目中却透着几分杀气,他一言不发,纵身一跃,猛然袭至舒戚身前,手掌向他面门拍去。

舒戚冷笑,右手手腕一沉,扭转剑身斜斜向前划去,这是十分阴毒的一招,想要斩他一条手臂。

谁知易沉澜这一招只是佯攻,近身之时他陡然旋身,一颗大树正正从他侧方袭来,而他随即从剑身和大树之间的逼仄之处翻身跃出。

舒戚这一剑剑势凶猛又角度刁钻,斜着砍中树干,竟没有立即□□。

瞬息之间,他便觉得腰腹处一痛。

他拔剑不过慢了一息,竟叫易沉澜找准机会得手伤了他!

舒戚眸中聚集了疯狂的暴虐,他低头看了一眼伤口的位置,若有所思的眯起眼睛,阴沉的盯着易沉澜手中染血的树枝,慢慢勾出一个冷笑来:

“你很喜欢那个丫头,是不是?”

“你太年轻了。你可知人是不能有软肋的?”

“如果有人用刀子捅了你的软肋,和刺你的心脏、要你的命有什么区别?”

易沉澜盯着舒戚不断张合的嘴,凤眸渐渐流露出阴狠,“没有这种可能。”

舒戚放声大笑,带着满目的恶意看着易沉澜,“你以为你能给她什么?像你一样,无尽的羞辱?恶臭的名声?千夫所指万人唾骂,这就是你唯一能带给她的,又廉价、又肮脏的东西。”

“别不信,只要我想,这些东西,我随时都能通通泼在她身上,”舒戚开怀的笑着,循循诱哄,如同恶魔的低语,“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当她发现跟在你身边只会得到这些,她还会像现在这样维护你、陪伴你么?”

他话音未落,突然出手发难,谁知易沉澜竟有准备,错身一闪,脚步丝毫不乱的踩着阵点,逼的舒戚不得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