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瞬间雅雀无声,自诩皇家,乃是“叛逆”的大罪,轻则处死,重则满门抄斩。
姚菁被气得满脸通红,怒斥:“你胡乱说些什么!”
苏皖也不搭理姚菁,拉着苏蔽向也一旁空着的石凳走去。
姚菁一个人站在中央,看向周围,虽然没见一个女眷看热闹,看她知道这些心底可劲地嘲笑自己,竟然被一个西津来的庶女弄得下不来台面,简直丢人!
她捏着拳头,誓要苏皖好看!
第7章
苏皖扶着苏蔽在石凳上坐定,给她倒了杯热茶。
苏蔽轻抿了一口茶,抓着苏皖的手:“下次切不可如此莽撞,今朝你开罪了姚指挥使的掌上明珠,以后可有你受的。”
望着阿姐眼中关切自己的目光,苏皖的心又暖了起来。
一切仿佛回到了从前,上辈子的事就像一场梦。
只要自己不痴心妄想,不嫁给太子,阿姐就不会嫉恨自己,而自己也不会成为阿姐的替身,不会痛苦地数着日子,蹉跎年岁。
苏皖不经喜极而泣。
“阿妹,你别哭,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苏蔽有些着急,不知该如何是好。
苏皖轻轻倚靠在苏蔽的肩头,紧揪着手绢,轻声叹道:“不,我只是太开心了。”
苏蔽不解,自打苏皖掉入湖水大病一场后,说起话来就颠三倒四,性情也有些古怪。
正在苏蔽犹疑之时,一声“长公主”到,让她瞬间回了神,抬头向坐台上望去,一个身着青色纱衣的中年妇人斜卧在紫檀木椅之上,神情清冷,衣着素净。
她突然觉得自个儿浑身的金银细软有些扎眼。
“皖皖!”身着紫衣的俏丽女孩跑到苏皖身边,“我去了你府上几次,你都昏睡不醒,今儿看到你气色红润,我自是开心极了。”
苏皖认出眼前之人是九公主,上辈子在宽广的太子府里,没个知心的人,还好九公主时常过来陪自己解乏,日子也不算太难过。
“自是故人来,近乡情更怯。”
苏皖浅浅微笑,低下了头。
九公主倒也不见外,坐在苏皖身旁,叽叽喳喳地说起了近日的趣事。
驸马战死沙场后,长公主便郁郁寡欢,什么也提不起她的兴致。
没有最爱的驸马陪在身边,活着也如行尸走肉,没有半点生气。
姚菁见长公主神情淡漠,便拍了拍手,婢女手捧一把泛黄的古琴走上前来。
婢女匍匐在地,将古琴举在头顶。
阳光下,古琴闪耀着特有的光泽,散发着年代的味道。
长公主坐立起身,走到婢女身前,轻抚古琴,整个人不由一颤:“这是先秦的古琴?”
姚菁面露自得之色:“正是,臣女寻了好久,一见到此琴,便惊叹于它的音色和做工,立即献给公主。”
长公主轻拨古琴,潺潺知音如高山流水,引得女眷们啧啧称赞。
“之前总是比试诗词,今儿不如来点新鲜的,谁若能用琴声引得‘阿碧’说话,便算是赢了。”长公主轻抚身旁的绿色鹦鹉,悠然道。
众女眷瞧着那昏昏欲睡的绿鹦鹉,心里嗔怪着长公主越来越难以捉摸了,哪有让鹦鹉来评判各自的琴艺?不由地相互看了一眼,然后无奈地笑了笑。
“我知道你们心中不服,一定怪本宫用一只孽畜来评判各位。可大家都是名门闺秀,乐师难免因为各位的家世而有所偏颇。好的琴声连顽石都能感化,各何况这只会说人话的鹦鹉呢?”
长公主抚摸着古琴,整个人也恢复了些烟火的气息。
“长公主教训的极是,不若在场的每个世家派一名女眷参与比试?”姚菁提议道。
“甚好。”
姚菁似乎是有备而来,让下人们将准备的古琴抬入院中。
众女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树上的粉色桃花灼灼盛开,树下的女眷轻抚古琴,琴声宛转悠扬,奈何那女鹦鹉仿佛睡着了般,一动不动。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身子,大伙儿可能都觉得这孽畜死了。
姚菁斜眼看着角落里的苏皖,她似乎并不关心琴赛,扭着头和身旁的九公主说着悄悄话。
“趋炎附势的卑劣庶女!呆会儿定要你贻笑大方!”姚菁心里怒斥道。
轮到姚菁时,她边拨弄琴弦,边模仿鹦鹉的叫声“咕咕咕”。
绿鹦鹉睁开了眼,“咕咕”叫了两声,又沉沉睡去。
姚菁眉头轻蹙,拨弄琴弦的手指更加快速用力,更大声地叫着:“咕咕咕。”
可是绿鹦鹉再也没有睁开眼睛,它弓着身子,仿佛昏睡过去一般。
一曲毕,长公主点头轻叹:“果然足智多谋。”
其他女眷捏起拳头,愤愤地看向姚菁。明明是比琴,她竟然使诈,可恨那鹦鹉竟然犹如懒猪般一直昏睡,用琴音唤醒它,无异于“对牛弹琴”!
“都比完了吗?”长公主向身旁的嬷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