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用兵如神的人,心思如发,骗是骗不过去的。
倒不如日后模仿着王妃的动作和喜好,让他以为自己才是苏皖!
太子放下毛笔,走了过来,口气冷硬:“这些话,今后莫要再说了。我将你买下,可不是要听你说这些的!”
“奴家记住了。”
太子终于露出了笑容,轻抚苏皖的发丝:“日后,我便叫你皖儿。可好?”
苏皖心里一阵恶心。
原来!太子知道王妃不可死而复生,便将自己当做替身,一个已死之人的替身!
苏皖强压住反胃的冲动,点了点头。
太子紧紧将苏皖抱在怀里,用下巴摩挲着苏皖的发髻:“皖儿,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今后再也不要离开我了。”
姜沥一个人坐在屋里,有些不安。
她深知太子诡计多端,生怕苏皖一不小心路出马脚,将自己和门主供了出来。
突然,一个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她定睛一看,竟是太子的贴身侍卫郭朗!
“大人,深夜闯入女子的闺阁不合适吧?”
郭朗拔出剑,指向姜沥:“你们到底是受到谁的派遣,接近殿下?”
第49章
“大人这是何意?若是怀疑我们姐妹, 大可明日让我们离开。让我阿妹进府的是殿下,何来有意接近之说?”姜沥站起身,讥讽道。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野丫头!”
郭朗手执长剑, 向姜沥攻去。
姜沥一个翻身,水袖飞出,吉向郭朗。
郭朗不觉后退了几步:“好一身霸道的功夫,还说不是被人派来接近殿下?”
姜沥笑道:“我是戏班子里的武旦, 从小便被班主训练着舞刀弄棍, 会些拳脚功夫怎么了?”
郭朗咬着牙,嘴唇轻抿。
冷风吹着纸窗“轰轰”作响,房内安静得有些诡异,姜沥和郭朗盯着彼此,谁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 二人向门口望去,竟是苏皖撑着油纸伞归来。
油纸伞上尽是积雪, 苏皖脱下披风, 放下伞, 福身道:“郭大人,深夜来此, 不知有何贵干?”
郭朗见到苏皖, 将头偏向一边,握着剑的手有些颤抖。
像, 像!
实在是太像了!
他深知王妃已经身中剧毒,回天乏术,眼前这个假冒王妃的女子定是心机叵测之辈。
奈何,看着眼前的女子, 身上的气焰便消了下去。
自己和殿下对苏皖有愧,因此站在和苏皖又八分相似的人面前,腰板也直不起来。
郭朗逃似地奔了出去。
“阿姐,他可伤了你?”苏皖焦急地走到姜沥身边,检查着她是否受伤。
“无碍,”姜沥笑了笑,“他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能耐我何?倒是殿下心机颇深,他把你叫去作甚?”
苏皖眼神锐利,捏着拳,冷哼一声:“那个好色之徒,见我和他死去的王妃有八分相似,便让我扮成他的王妃,以解他的相思之苦。”
姜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他今晚怎么没留宿你?”
苏皖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匕首划出衣袖,狠厉道:“若是他留下我,我必定趁他熟睡,一刀解决了他,为我死去的爹爹报仇!”
“不可!”姜沥喝住苏皖,“此人心机叵测,现在一定在细处观察着你,切不可有半分差错。”
“那阿姐,这么下去,大仇何时能报?”苏皖双手握拳,咬牙道。
“作为谍者,首先就是要学会忍。你且先歇息吧。”
苏皖着实累了,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姜沥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着苏皖眉头紧锁的面庞,突然有些内疚。
眼前的女子是那么信奈自己,甚至把自己当成这世上唯一的依靠,而自己却为了完成任务,不停地骗她。
倘若真的得手,杀了太子,而苏皖发现王妃就是她本人,而她杀了她最爱的夫君,她该如何自处?
姜沥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突然,心间传来一阵抽痛。
她扒开衣袖,看向手臂:原先手臂中间的红点已经变成了红线!
姜沥闭上眼,嘴唇轻抿,时间已经不多了,若不能杀了太子,这蛊毒便会引爆心脏,让人七窍流血而亡。
姜沥吹灭了烛火,翻身上床,躺在苏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