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密道错综复杂,想来也是出自鬼手之手。从密道到前殿,虽然曲折,却很安全。
前殿很热闹。
热闹不是因为众人都在这里猜拳行令、推杯换盏。而是因为这里有两个人打得不可开交。一个粗布草履、黑面长须,看打扮是个种田打渔的老汉,另一个身着金衣、面皮白净,是一位俊俏的公子。
又是一个金衣人。
金衣人显然很有来头,哪怕他被老汉打得全无章法,也没有人起哄,还纷纷露出惋惜的表情。可也没有人敢上前帮忙,因为老汉的武功路数十分奇特,招招刁钻、步步阴损。众人都瞧得明白,老汉的武功高出金衣人太多,而且老汉并没有急于求成,而是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直到另一个金衣人出现,老汉才停了下来,他漫不经心地裤腰带上拔出来一杆大烟袋,塞了一锅烟,又用火折子燃着了,大口嘬着。
另一个金衣人年纪略长了几岁,显得极有城府,见那老汉没有言语,自己也是一言不发,只是目不转睛地地盯着老汉,似乎在想着对策。
老汉嘬了两口烟,笑嘻嘻地说道:“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咱们之间的账是时候清算了。”
“今天是庚申日,忌出行,可不是一个算账的好日子。”金衣人应声。
“我打鱼的时候从来不看黄历,只要能打到鱼,就是好日子。”
“只怕今天你要空手而归了,这里在座的都是我金沙帮的朋友,你一个人讨不到好处。我不想以多欺少,不如咱们再约个时间,我金沙帮必定奉陪到底。”
“虽然我没有朋友,但我知道你也没有朋友。我倒要看看,在我乔坤面前,有多少人敢跟你交朋友。”
老汉话音一落,围观的众人立刻都后退了一步。有几个胆大的惊恐道:“他就是夜游神?怪不得连金沙帮都惧他三分。”胆小的则暗自庆幸:“幸好适才没有冒然出手,若不然恐怕在就化成一摊血水了。”
夜游神乔坤的名头在江湖上很响,因为早年间得罪他的人都会在夜里秒明奇妙地化成一摊血水。有见到他的武功神鬼莫测,更是无不惊骇。
乔坤闲庭信步地向前走了一步,金衣人忙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若论单打独奏,这里恐怕没有人是乔坤的对手。金衣人不经意间瞧了一眼刚刚送进来的酒坛,突然说道:“诸位,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夜游神的手底下从来不留活口么?今日里我金沙帮为江湖除害当然义不容辞,可若是我金沙帮不支,倒霉的便是诸位。”
自从乔坤亮出来身份,众人里便有人选边站了,一边是金沙帮得罪不起,可另一边夜游神更是得罪不起。得罪了金沙帮,还能以钱赎命,得罪了夜游神只能化为一摊血水。这时,一位老者走了出来,说道:“老朽我独门独户,行走江湖从来不敢惹事生非,我说句公道话。乔坤前来指名找金沙帮寻仇,可没说要找咱们的晦气,何苦要扯上我们趟这遭浑水?不如你们算你们的账,我们喝我们的酒,大伙到三公庙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可不是来打架的。”
“哼!”金衣人轻哼一声,“这酒若是这么容易喝倒也罢了。不是我金沙帮搬弄是非,而是夜游神这魔头不得不防。你们可知道他为何一个人前来还有恃无恐么?那是因为他早就在酒菜里面做了手脚。”
“哈哈……”乔坤哈哈大笑,“我要杀你们,根本就不用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