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很饿很饿。
杰琪杰醒来的时候就闻到一股鲜香的美味,从远到近,好像伸手即可食。
是肉香,是腠理肌香,是黏稠新鲜的血香。
他侧耳听了一会儿,门外是房屋中介的声音:哎最近看房子的人特别多,都是下了班来的,不过我跟你说,你租的那间朝南,阳光很足。
女子问:这两家住的什么人?
一间是房东,是个老头,耳聋眼花,平时都不出来,另一个是个上班族,不过上夜班,你回家的时候他就出门了,互不影响,这房子就跟你自己住差不多。
男的女的?
上班族是个男的,搞it的。
哦。
怎么,有顾虑?
我和我男朋友阿才住一起……倒是不太喜欢有个女室友。
中介笑了:啊哈!了解!放心,其实这个男的平常也不在家,即使在家,他也都待在自己屋里不出来。
女子没说话,鞋子在地板上来回踱动:这样吧,王哥,我考虑一下,回头给你电话。
别介呀!有什么可犹豫的,别看这房子老,可地脚好呀,离地铁近,还都是独立卫生间,早上不必跟人排队挤厕所,公共面积就厨房那一块,这俩人也都不做饭……房子很抢手的,好多人都要跟我定……
女子又没说话,隔了半晌才说:好吧,我先定下,过几天我就搬进来。
好的,那我们就这么定了!
女子走了,大门咣地关上了,杰琪杰这才打开房门,脸色阴沉,唇色苍白,满眼嫌恶地看那中介,后者一哆嗦:大佬,这个肯定成,交了定金了,跑不了的!
杰琪杰缓缓逼近,双目赤红:你刚念错了台词。
什么?
那中介看他那副模样吓得声音越来越小:哦……我是说,我哪里错了……
你说我们俩都不做饭!
杰琪杰忽地腾空而起,悬在半空,张开嘴巴,忽现上下两侧尖牙暴露唇外,尖垂锋利,像四把短匕,从扭曲狰狞的嘴脸上突出来,杀气腾腾。
啊!
中介吓得瘫倒在地,另一个房间里传出一个声音:杰琪杰!他是给咱们办事的,不要吃他!
席宇白,他八百多岁了,太老了,不大露面,但是比杰琪杰稳重,也不总惦记着血——人血——这是维系吸血邪物苟存在世的唯一粮食。
要不是你……我们也不必需要新血袋。
席宇白淡淡平稳的声音继续从屋里传出来:杰琪杰,说起来,你得负责。
可是我饿!杰琪杰还有点委屈,上一个房客,哦不,上一个人血袋是个刚毕业不久的男学生,白颈红浆,吸一点还想再吸一点——
杰琪杰做不到像席宇白那样自制、冷静,该松口就松口。他才转变不久,抵挡不住荷尔蒙之血的腥热潺涌,尤其血管柔软,勃勃脉动,他忍不住就紧咬,齿间刺破大动脉,血崩如泉,他张开大口呼吸,血污喷洒满脸满身……
唔,唔,好多好多的血啊!
杰琪杰,上次就因为你,老王擦地板擦了几天几夜……床单沙发都得扔掉,害得邻居差点报警……这一次你能不能省点心?
席宇白声音低沉,但口气冷冽,杰琪杰听他的,什么都得听他的,他是他的缔造者。
不过,这一次不同,一来来俩,一对儿小情侣。
周末,女孩子牵着条狗搬进来了。
那只狗的品种很奇怪,不太像哈士奇却长了那个头,不太像牧羊犬,又长了金色长毛,下巴挂胡。女的倒是挺秀气,披长发,穿短袖衬衫和长裙,脚趾白净,穿一双白色罗马鞋。
中介盯着那只狗,咽了口唾沫:老妹儿,你别跟我开玩笑哈,这个是你的男朋友?
对呀,哦忘了跟你说了,王哥,阿才是条狗,我看你招租的时候没说不让养宠物吧?
可以养,可以养,只是……呵呵。
放心,它很乖的,不会到处咬,也不会乱叫的。
老王挤了挤笑没再说什么,只好拿出合同递给她:在这里签字吧。
女子接过纸笔,潇洒狂舞——陶珊珊。
搬家整理一天,日头沉下她开始做饭,烧了排骨,扔给阿才几根,抚着它的头笑:阿才,好吃吗?
狗舔了舔嘴,蹭跳到她身上,扬起头伸舌舔舐,她又笑又恼推他:哎呀,好了好了啊……
两个嬉闹一阵,她就牵着狗出去遛弯,天色彻底暗下来才回来休息。
夜,一点点降临,像给整个城市套住了一口黑色布袋,蒙在其中的人,惶惶张着手臂,如盲触摸,摸不到实处,心中惶惶。
杰琪杰在午夜时醒来,又闻到了那个鲜香的味道,肉香肤香血也香,丰盛晚餐就在隔壁,他对着镜子整了整头发和衣领,喷了点香水,带上他的吸管,走到了陶珊珊的房门口。
刚要敲门,却嗅门板后忽然飘来一股发情的骚气,这味道,刺鼻、熏恶,翻江倒海般的呕吐感——
唔,啊,用力!
女人在低呼,有声音呜咽,床板震动,杰琪杰伸出手指,细长指尖轻划开锁,他推门露缝而窥——
一个满身长满金长毛发的怪物正伏在女人身上挺腰耸动,他后背弓起,壮臂壮膀,类似犬型,却偏偏有了人脸人身和人腿!借昏黄灯光而视,他胯下一根粗长硬棒槌的紫红东西直捣女人胯下,在内中抽插出入,怪物闻声而转头,露出獠牙青眼,直瞪杰琪杰。
杰琪杰本能后退,隐于暗中,却见女人伸出手脚去勾住那怪物,抬起饱满胸脯去亲吻他的脸:阿才……肏我,狠狠地肏啊……
怪物猛然发力,伸出粗粝大舌舔刷女人的脸、颈和胸,大掌捏握沉甸二乳,青红血管隐隐见到,呼哧呜哼,女人的腿间有水花迸溅,她紧绷脚趾,挺着腰肢,水越来越多,积液成流,顺股迸发。
怪物猛地抽出性器,通红而冒热气的一根粗长肉柄,前尖中凸后圆,他低头去舔,舌头长卷带短刺,扫在女人阴蒂阴肉间,微刺又痒。
啊啊!
她的蜜全被他舔光了,那嫩娇花的地方,怎么能忍得了这怪物的舌刺,红肿肉口失了禁,张开小嘴合不上,唇滟红欲滴,那香气扑鼻,正弥漫整个屋中。
怪物执起凶物,又添堵小嘴,顶到肉底,柔软紧致,禁不住狂野抽插,那速度非人类,把女人颠得飞起来,叫出声!
啊!停下来,啊不要啊!
他越胀越难拔,直直等着那一股射进去软了才敢出去。
那怪物一摔到地上就又变成犬类,团成肉球,四肢着地,伸舌摇尾。
杰琪杰看得浑身燥热,只能去厨房以水代血喝饱肚子,待他蹑手蹑脚回到自己的房间时,狗忽然出现在门口,立起来,抬起前爪,向他猛地扑来。
……
再醒来的时候,太阳好像快升上来了,陶珊珊正托着他的头,离得那么近去看他,杰琪杰眨眨眼,这才想起刚才那一幕。
你醒了?
杰琪杰发现自己脸上正敷着一块冰袋,慌忙从她膝头跳下来,起急了,头晕目眩。
对不起,我的狗抓伤了你……你身上很冷,要不要去挂个急诊打个狂犬针?
不用不用。杰琪杰仍然不敢直视她,尤其在观看今夜那幕以后,他心头仍有万分震撼。
那我给你点钱吧,等会天亮了你自己去看看?
不必麻烦。
那我怎么帮你呢……我挺不好意思的。
让我喝你的血……我饿,我很饿很饿。
杰琪杰吞咽一口,瞟到沙发旁那只狗,他正若无其事地伸着舌头喘笑——真的是笑,他在笑自己的狼狈!
杰琪杰恨得牙痒痒也不敢再呲牙,只得收了收笑,迅速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