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1 / 2)

盛芳 须弥普普 2533 字 2天前

“听闻翔庆出了事,那沈轻云沈副使好似死了,你听说了没?”

“不能够罢?他去翔庆那样久,也没听说有什么不好,我有个远方亲戚常去跑商,都说自从沈副使去了,哪一处贼盗都要少许多……”

“骗你做甚,我听掌柜的说的,他那儿子不是在县学读书?看了邸报上头写得真真的,据说是进得西贼阵中,就再没有出现过,也不知道有无全尸留得下来。”

在过片刻,场景再换。

“沈念禾”含泪问同行的兵丁道:“我爹是不是下落不明了?”

同行人默然不语。

再次出发时,“沈念禾”失魂落魄坐在马车上,等到了下一处地方,她下马车时,一个踏空,整个人从头往下栽倒。

***

沈念禾头疼欲裂,胸口也发闷,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脑子里头如同被人用锤子砸了好几下一般,嗡嗡地响,响了许久,正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旁边推她,叫道:“念禾。”

声音温柔又熟悉,当中还带着几分缱绻。

沈念禾慢慢清醒过来,抬头一看,却见边上站着裴继安。

他手中拿了一方帕子,轻轻按在她的脸上,一脸的担忧,道:“是不是被梦魇了?我听你不住说梦话,叫了好几声也叫不醒。”

沈念禾一向浅眠,从未有过像今日这般叫也叫不醒的情况。

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毕竟不好直说,便轻轻摇了摇头,道:“做了个梦,醒来已经好多了。”

裴继安就端了一个铜盆过来,给她换洗帕子,也不追问,只道:“实在头疼,今日我就同你早些回去歇息,晚上再给你拿酸酸辣辣的东西下个面条吃,配些清凉饮子,好不好?”

又同她说了些话,不是小公厅事,就是眼下进度如何,做成了什么。

沈念禾就坐着听他说话,虽然身体仍然困乏得很,慢慢缓了过来。

她听着听着,就跟裴继安认真讨论起来,一边说,一边取了桌上笔写写画画,等到算完一样,她还待要算另一样,正要问几处数字,抬头一看,却见对面人脸上笑了起来,还伸出手把她手中笔杆拿下来,放回了笔托上,笑道:“而今醒过来了,也别算了,想回去歇一歇罢。”

沈念禾这才发觉,原来方才这裴三哥同自己说那许多话,乃是为了引开自己注意力。

两人又说了几句,眼见时辰渐晚,便一齐收了东西同行回家。

***

且不说这一处两人慢慢而行,往家里走,两里多外借来的裴府里,谢处耘却半靠在床边,急忙躲开郑氏的手。

他口中叫道:“婶娘!我自己换,你把药放在此处便是!”

郑氏摇头道:“你一身都是伤,要怎么换?”

谢处耘哪里好意思说你手重,给我换药换得伤口疼,只得道:“我自家换!我自家换!”

叫得仿佛被杀的猪一般,又连连避让。

郑氏见他如此唯恐避之不及,只奈何不得,只好把药往床上一放,道:“那你自家换,实在换不了,等你三哥回来再说。”

谢处耘嘴上说要自己换,等到郑氏出得门去,他却连试也懒得试,只待沈念禾回来,叫她过来帮忙换药。

想到自己一半的仓库事已经转交给别人,眼下自己只能一个人瘫在床上养伤,谢处耘就难受得很,他也不好去问裴继安,只能问沈念禾。

他把那一堆药膏、药粉一收,拢在一起,正待要放在一边的桌案上,只是药瓶不知碰到那一处,忽然横倒了下去,从里头骨碌碌滚出许多颗黑色的药。

桌案并不高,谢处耘稍微撑一撑还是能看到上头的东西的,他轻手轻脚地把漏出去的药拾起来,装回瓶子里,因为不知道究竟漏了几颗出来,只好一直找。

他摸了一圈,旁的没摸到,却只摸到几张十分奇怪的纸,上头写了“沈念禾”、“裴三”两个名字,下头又是两人的生辰八字,再有万年历上“宜下定”、“宜嫁娶”等等字眼,下头誊抄了十几个日子,又写了不少嫁妆单子、聘礼单子。

谢处耘看到这一张纸,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郑氏的笔迹,等到见得其中内容,当即心中咯噔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

第252章 接回

纸上写得甚是详细,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猜到这是亲事相关,叫谢处耘欲要装傻也不能。

他从头到尾仔细翻了一遍,听得外头有了动静,才连忙把纸页收起,匆匆放回了原处,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动过一般。

不多时,郑氏就走了进来,见桌上一应东西都仍是原状,便问道:“你那药上好了没?”

谢处耘半躺在床上,道:“我自家碰着痛得厉害,等三哥回来再说罢……”

郑氏笑骂他道:“样样等你三哥来,便是亲爹也有打盹的时候罢?婶娘来就不行?”

谢处耘含糊应了两句,拿被子盖头,做一副困了要睡的样子,从被子的空隙间窥到郑氏站在边上收拾了一回桌案,把方才的那写了沈念禾裴继安的纸页一一收起,拢在袖子里,走了出去。

等到郑氏把门带上了,他才将被子掀开,露出头来喘几口气,也说不上心中是个什么滋味,只觉得又酸又涩,难受得很。

谢处耘脑子里头混混沌沌的,躺靠着出了半日的神,等到外头夕阳西下,夜色渐浓,才听得外边一阵脚步声,却是裴继安带着一个包袱进来了。

他挣扎着半坐了起来,下意识叫道:“三哥!”

裴继安把包袱放在一边,坐在床沿去处理他的伤处,口中则是问道:“眼下还痛不痛的?是不是发痒发麻?”

他手脚很轻,动作极快,解开纱布、清理伤口、重新上药,几乎一气呵成,谢处耘只觉得伤处一凉,只有些麻麻的痛,很快那痛就过去了。

“最近两天好多了,不动就不痛,伤处痒痒的……”他老老实实回道。

裴继安给他把伤处打理好,温言道:“长肉了才会觉得痒,再养几天就能稍微活动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