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容到图书馆门口接图萨时候也是笑眯眯的,把手里那杯热牛奶递过去,又搓了搓小将军的脸:“你历史唯物主义学得很好嘛!”
图萨刚吸了一口牛奶,她这么一揉捏差点喷出来,努力咽下去之后才后退了一步:“你怎么知道。”
“我能掐会算。”乐容一脸江湖骗子的模样——她怎么能说自己接到了电话,听到了他说什么呢。
“那你怎么看?”图萨走在她的身边,把乐容护在了内侧。他也想知道这个人是怎么看的,她既然能掐会算,也能算到危险。
乐容把围巾系紧了点,慢悠悠往前走:“还能怎么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不害怕?”
女人大概是察觉到了他周身萦绕的警惕与紧张,仰起脸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图萨放松,竖起了手指:“一来这是法治社会,二来我本身就不怕这些,再者还有个你,我怕什么呢?”
她说得的确轻松,但图萨并没有因为她的话放松下来,依旧是眉头紧锁:“我不确定他们会做出什么腌臜事来。”
乐容从他的手里抽出快被捏折了的吸管:“我们有句话叫‘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经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
“什么事业?”图萨追问了一句。
对方笑眯眯一挑眉,却没继续回答,而是换了个话题:“啊,明天就放假了!”
图萨跟在她身旁,知道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索性闭了嘴。
周五周六的课上完,就是放元旦假的时候了,乐容晚上一边煮西兰花一边给家里打视频电话:“喂,妈,吃饭了吗?”
“今年还是腊月二十八回家,嗯,订好票了。想吃什么?想吃家里晒得腊肉。给你买了新羽绒服记得签收,我爸也有,”乐容关了火,把西兰花捞出来,“我先吃饭了,之后再聊,拜拜。”
乐容老家在北方小城,父母都是普通公务员,工作原因也不能随着乐容来首都住,一年里聚少离多。乐容父母是最典型不过的华夏父母,盼着孩子好好学习出人头地,期望值从小学贯穿了整个大学乃至博士。上学时候乐容还会时常和父母发生摩擦,搬出去之后倒是慢慢学会圆滑地避开这些争端,或许算不上一种和解,只是在越来越少的相处时间里把好的一面留下来。
她把西兰花过凉水,想起今天童奕圆在跨年现场拍照,估计又要通宵。元旦啊,乐容想了想,从冰箱里翻出上次剩下的糯米年糕放进了锅里,打算热一下给图萨。
毕竟开火已经算乐容很给面子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少年路过厨房时闻到一股糊味,抽了抽鼻子走进去,发现原本雪白的小锅里一片黑色。
关火开锅铲了铲,完全铲不动。图萨鼻子轻轻皱了一下——这是什么?她在炼丹?
“煮好了……吗?”闻声赶过来的乐容看着图萨的铲子又看了一眼锅,对上少年迷惑不解的视线,心里叹了一口气,此次厨艺也算是gameover。
“你在煮药吗?”图萨顺手接了水倒进锅里搅了搅,眼看着黑色的刷锅水慢慢飘浮起来,黑得像是窗外的夜色。
“那其实是给你的年糕。”乐容也很淡定,把天然气总阀关上,做饭嘛,安全第一。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夜色和刷锅水。
图萨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喉结滚动了几下,用一种最委婉的语气拒绝:“我……暂时没有修仙的打算。”他话刚说完,肚子就咕得叫了一声。